良子走了。海子知道這消息的時候,良子已經踏上闖蕩的路,從此是一個無家的人,但帶著自己的眷戀,和那份堅持,和無邊愧疚。
謝二的妻子成了精神失常的寡婦,孩子才一歲。良子待在村裏隻會讓他自己陷入無邊的悔恨。
海子收到的是一封信。信壓在自家灶堂靠近海子睡覺的窗口,上麵壓著良子從小隨身攜帶的一個瑪瑙環。信裏寫著:
海子,哥要出遠門了,也許好久不會回來,我對不起大家,我的事情大概你都會知道的。不能帶你出去闖。我是一個失敗者。有空常到我家轉轉,陪陪老頭子和我媽。還有保護好玲玲,我妹妹還小沒有我這個失敗的哥哥不知道會不會受委屈。時間倉促,不能當麵拜托你,希望你能幫哥一次。
蔡良叩首拜SH子拿了信,看了很久。良子就這麼走了,想和他一起去外麵闖蕩的夢破滅了。心裏空落落的,良子哥,祝你在外麵一切都要好,蔡叔,阿嬸我會經常去看的,玲玲都是大姑娘了沒人會欺負她的,要是誰欺負她我第一個替她出氣,她在縣城讀書,有文化人又漂亮,誰會那麼狠心呢。搖搖頭苦笑著,把信裝在荷包裏,貼身放好。
中午的太陽炙烤著大地,知了止住鳴叫躲在樹蔭裏昏昏欲睡。一個中年婦女跌跌撞撞的衝進了海子的家。
“海子你快勸勸你叔,他要替良去謝二家頂罪.。”是良子媽。
看不出一點悲傷,蔡叔早晨起來早知道良子走了。他從糧食櫃裏舀出一大瓢紅高粱米,拌在牛槽裏。看著大黃興奮的大口吃著草料,蔡叔不禁眼睛酸酸的。“在咱蔡家你是功臣,吃吧,吃完帶你去縣城,長這麼大你估計早忘記縣城的樣子了吧,把你從縣城帶回來快六年了,六年裏你吃了多少苦.......我會給你找個好人家的。”
賣牛市場上回來蔡叔又去了根柱家。根柱家境比較好,他想,拚了老臉也要借點錢回來。根柱祖上三代在這吊鍾村都是大戶,近年也生活富裕。不知怎們的想起根柱就想起良子,根柱高中畢業後也是開拖拉機的,平時除了拉公家的活以外,一般都在家,經常免費幫村裏拉東西。根柱他大哥是教書的,二哥在煤礦修機器,兩個弟弟也都和根柱一樣買了拖拉機,據說他小舅子也是開拖拉機的。想想著想著想到良子,不覺得步伐蒼老,背影蹉跎。
其實良子開的拖拉機就是從根柱那裏借錢買的,當時根柱,謝二,良子他們都是拜過把子的。這事隻有年輕一輩人知道。
不知道能不能借到錢,他想盡量多補償謝二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