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雨下傾盆雷聲驚魂,莫憂直接衝跑而出,到處尋找著她的身影,然而外麵雷陣雨轟轟落下,那還能尋到人影,雨水瞬間打濕了他的全身,淚水和雨水混雜落下,已是分不清晰。他踉踉蹌蹌地回到住處,直接倒在床上無聲低吟,也忘了去將淋濕的衣服換下,一直喃喃自語念道她的名字。
沈明風來了,當他看到自己的兄弟昏沉地躺在床上,嘴裏一直念叨著什麼,心中立馬慌亂了起來,摸了摸他額頭,滾燙感襲來不禁讓他手往後縮了一縮,連忙叫來了診所醫生前來醫治。
“醫生,我兄弟怎麼樣了?”沈明風看著正忙亂的醫生,急切地問道。
“病人隻是發了高燒,掛幾瓶藥水休養幾天就沒事了!不過,我看病人情緒很不穩定,可能會擴大病情……”
三日後,在沈明風的照顧下莫憂的病情漸漸好轉,高燒已然退去,隻是臉色依舊那麼得蒼白,渾身還充斥著無力感,見他還依然陪伴在身旁,神色有些勞累,莫憂連忙將其攆回了家,其實他心裏是不願去打擾別人的生活,不願看到別人如此照護自己,隻想去一個人分擔自己的事。
時間過了一個星期之後,莫憂身子也不像一開始那般虛弱無力,又開始拿起酒瓶使勁灌著自己,煙頭灑滿了整個陽台。
當他又憶起人世的冷漠與赤裸裸的金錢社會,當所有的負麵情緒過往傷痛經曆又無情地向他襲來,他疼痛難忍,垂臥在地的心如是將要炸掉,滿地的酒瓶和那一地的煙頭相襯這種陰沉的氣息,他站上了樓頂之上輕聲之念濃重繞心,記憶突然湧現,那些記憶就像刻刀一樣一點一點地紮進他的身體,再拔出再紮進,疼痛嘶鳴咆哮連連,身子劇烈地顫抖,心仿佛要炸裂般一樣,他覺得自己失去了所有,他覺得眼皮好重,好想就此閉眼睡去,不願在做那一個多餘。
而此時,穆鳶和沈總在廠房裏閑逛,一路與其侃侃而談微笑相對,卻沒見到想見的人,詫異惘然道:“沈總,莫憂呢?為什麼最近一段時間都沒看到他?”
“莫憂??他啊!最近生病了,在家調養呢!”
“你知道他住哪嗎?不好意思!唐突了,我和他以前是同學,想關心一下老同學。”
沈總看到如此狀況也是心喜,這麼好的資源在身旁他當然要去把握,道:“這樣吧!讓我兒子帶你去吧!我兒子跟他也是同學,兩人玩得頗好。”
莫憂此時站在了樓頂的邊緣台階上,風嘩嘩吹來撲在麵上,讓他感到滿滿滲人的冷意,卻無絲毫涼爽感。沈明風和穆鳶慢慢走近,穆鳶遠遠望見樓頂佇立的身影,心中一陣擔憂,慢慢被惶恐感掩蓋,急忙奔跑而去。
“哈哈!賊老天,你為何如此待我?我做錯了什麼?少時家庭破裂,如今奶奶離世,父親也緊接著去世,所愛皆都離去舊情不知何處,下一個離去的是誰?為何要讓我變得如此?我活著對你來說是一場玩笑,捉弄的對象嗎?”
“小鳶,你在哪裏?是離去了還是沒找到我?”莫憂無力得呐喊著,所有的負麵情緒向他襲來,腳步又往前邁了一小步,隻離萬劫不複一步之遙。
穆鳶從樓底奔跑而上,聽到了他悲鳴慘吼,心中直呐喊,“小憂,不要想不開,我在的,我來了!”
隨著衝出最後一扇消防門,她看到他,望見他蒼白的側臉,穆鳶心中猶如撕裂般,哽咽沉聲道:“小……憂,我來……了!”
莫憂木然走下了台階,深深地望向她,晃了晃腦袋,一點也不相信此刻的真實,無力哀道:“不對,是幻覺,肯定是我喝多了。”
穆鳶看著他哀傷遍布的臉龐,聽著他那無力的癡笑聲,心仿佛碎了一般,輕腳上前,摸著他那憂傷的麵頰,眼淚遽然奔湧而出,道:“小憂,你看看我,是我啊!”
一絲溫熱觸碰臉頰,莫憂定了定神看去,記憶中那張思念的麵孔,此刻記憶深切,淚水悄然滑落如一個孩子一般,直接緊緊地抱住她。
“小鳶……小鳶……”
說完直接暈在了她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