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兒抓著他的手不肯鬆開,“顥晟你答應我,一定不會扔下我們的孩子的。”

像是臨死前的托訴,齊顥晟喉中哽咽,紅了眼眶,“我答應你。”

沒有血色的嘴唇勾起了一抹笑,柳絮兒再度看著他的臉,“那你去把孩子抱過來,讓我再看看。”

齊顥晟轉身去了隔壁,柳絮兒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幹涸的眼中再度流下了眼淚,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眼底帶著一抹不敢,緩緩的閉上了眼。

這樣更好,就不用那麼累了……

諸葛玉欣那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柳絮兒去世了,而齊顥晟要將兩個孩子帶入南陽侯府,在書房中和南陽候對峙不下。

“你糊塗,如今玉欣她都沒有生下嫡子,你帶這兩個孩子回來,算什麼!”

“她都已經死了,再也不會給父親您添什麼威脅,再也影響不到這南陽侯府,我把這兩個孩子帶回來有什麼不可以,那是我的孩子啊。”齊顥晟腥紅著眼睛看著齊忠陽,若不是他們都不肯,絮兒也不會抑鬱而死。

若是哪個妾侍生的兒子,南陽候或許還好接受一些,可他們身上還流淌著他們青樓女子娘親的血,“帶回來做什麼養著,入不得族譜帶回來你讓他們像兩個奴才一樣活著?”齊忠陽絕對不會允許在這種情況下,兩個孩子來渾濁了齊家的血脈。

“趁著他們還小,找一戶殷實的人家,把這兩個孩子送了吧。”齊忠陽早就有此打算,要把這兩個孩子處理地越遠越好,就算是玉欣生不下嫡長子,這南陽侯府也不會需要兩個青樓女子生的孩子。

“父親,我已經為絮兒的貼身丫鬟換了個身份,將會娶她做姨娘,照顧這兩個孩子。”齊顥晟看著他,斂去眼底的戾氣,淡淡地說道,“他們不會入齊家的族譜,但是我也不能將他們就這麼送給了別人,畢竟是我們齊家的血脈。”

齊忠陽臉上閃過一抹失望,沒再勸說他任何,“既然你已經這麼打算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這兩年來玉欣受了多少委屈你也是知道的,替你管理這麼大個院子,如今又張羅著通房的事情,你可得好好對人家。”

齊顥晟對於父親的鬆口早就預料,從南陽候這得了答應,和諸葛玉欣一說,她也沒再反對,很快給翠兒他們安排了一個院子下來。

柳絮兒生離開了嫿坊,死不能葬在齊家祖墳,齊顥晟為她選了一塊環境清幽地地方,請了風水師傅相看之後,選了吉日吉時葬在了那裏。

一輩子處在渾濁的地方,連帶著保持了十幾年清淨的心,最後也被攪合的一團亂,齊顥晟帶著兩個孩子,在她的墳前跪拜了幾下,指著那墓碑上地銘刻對他們說道,“這是你們的娘,要記住,一輩子都不能忘記。”

才兩歲多的孩子幾天沒有見到娘親,一聽齊顥晟說這墓碑就是娘親了,抱著那冷冰冰地石塊就大哭了起來,翠兒站在後方,手中提著一個籃子,額頭上纏繞著白布,眼眶紅腫……

瑩繡坐在那有些失神,柳絮兒竟然就這麼死了,兩世的原因都一樣,沒能進入南陽侯府,抑鬱而死,聽聞齊顥晟將兩個孩子接進來,並且是不能入族譜,前世,那兩個孩子可是帶在自己身邊,相當於嫡子一樣教養。

齊顥銘進來看到她坐在窗邊發呆,到她身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不是說請了大夫,怎麼又沒來。”

“大哥前兩天不是匆匆去了別苑,把大夫也帶過去了,下午的時候人就好些了,嚴媽媽不放心,等會那大夫還來呢。”暈了兩日瑩繡就好多了,喬媽媽嚴媽媽不放心,這小病也容易落下病根子,幹脆就再請了一回大夫。

嚴媽媽很快帶大夫進來了,瑩繡靠在臥榻上,透過紗簾給大夫把過了脈,那大夫還是瑩繡當日幫孔姨娘請的,驗過糕點的那一位,隻見他微蹙著眉頭,一指在瑩繡的脈位上按了許久,眉頭才鬆開了一些。

“恭喜夫人,你這是有喜了。”大夫鬆開了手,笑著向紗簾內的瑩繡恭喜,“日子淺的很,脈象比較弱,過些日子再看看穩妥一些。”

本是傾倒靠著地瑩繡忽然坐了起來,拉開簾子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大夫,一臉的難以置信,“大夫你是說,我有了?”

“是的夫人,不過我建議,過些日子再瞧瞧。”嚴媽媽在一旁快樂開了花,忙讓青碧將診金付了親自送了這個大夫出門,囑咐大夫說隻是齊二奶奶身子不適,別的一概不提。

瑩繡還愣在那沒回過神來,抬起頭看著一旁開心的抱琴,問的竟有些傻,“抱琴,大夫說我這是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