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顥銘原本抓在手上的玉笛崩然斷裂,清脆地玉石落地聲隨後響起,屋子裏瑩繡的聲音已經漸漸弱了下去,他想要站起來,腿卻開始不聽使喚,身後的齊四叔穩住了他,抬頭問青碧,“陳嬤嬤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嬤嬤讓我來問問姑爺,是要保大人還是保孩子。”青碧輕輕抽了一口氣,看著齊顥銘眼底的驚惶,心中更是難過小姐昏迷之際說過的話。
“保大人。”齊顥銘看了一眼要出聲的南陽候,沉著臉開口道,“孩子不要了,要確保夫人沒事。”
青碧鬆了一口氣,轉身要進屋子,不料南陽候出聲,“等等。”
一院子的人目光皆投向了他,南陽候繼續問道,“不能兩個都保住麼。”
“回稟侯爺,昨夜來人偷襲,險些傷了小少爺的性命,小姐受驚過度才提早落了月,如今小姐在屋裏生死未卜,陳嬤嬤恐無能為力,無法兩個都保住!”青碧提高了音量,恨恨地看著南陽候說著,不知道是說給其中的誰聽。
南陽候被她這一眼神嚇了一跳,隨即看到喬瑾澤和成王宿凜看著自己的眼神,連山閃過一抹尷尬,輕咳了一聲,“那就保大人吧。”
身後的許氏沒有做聲,安靜地站在那裏,好像事不關已,正當青碧要推門進去的時候,宿凜身後的成王妃出聲道,“讓我試試吧。”
成王妃看一院子的人都望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宿凜握著她的手替她開口道,“顥銘,讓她試試。”
齊顥銘眼底閃過一抹光亮,忽然想起了什麼,望著成王妃的眼神都有些變化,宿凜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齊顥銘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就麻煩成王妃了。”
周遭的人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尤其是南陽候,成王妃是娶自蠻族,和他們根本不想熟,更別說知道人家的底細了,可再怎麼不清楚,這高貴的蠻族小郡主,總不能是個接生婆吧。
“這恐怕不妥吧。”許氏心中一頓,出言阻止道,“生孩子乃大事,成王妃也許對京城還不熟悉。”
“侯夫人,如今生死關頭,您還在計較妥當與否,難道您非要這樣看著您的兒媳婦或者孫子死去一個,才覺得正常?”宿凜拉著成王妃走到青碧跟前,毫不客氣地看著許氏道,“縱使有萬分之一的機會都不會有人放棄,如今我倒是覺得奇了,原來侯夫人心中,這禮教的東西,比二奶奶的命還要貴的很啊。”
許氏被他說的臉色煞白,可半句話都反駁不出來,蠻族過來的都不是什麼善茬,她可是隱隱知道,當時齊顥銘的腿會好起來,和定王從蠻族帶來的兩個人有一些關係。
到了如今這個份上,她確實不希望瑩繡和孩子平安無事。
“瑩繡和孩子自然貴重的多,成王這麼說,可是嚴重了。”深吸了一口氣,許氏笑著說道,“那就麻煩成王妃了。”
小郡主看了齊顥銘一眼,跟著青碧進了屋子,許氏握緊著拳頭看著四周,問守在外麵的紫煙,“怎麼不見我適才派給你們的丫鬟,這裏頭缺了人可不行的。”
齊顥銘看著地上碎了的玉笛,啞著聲道,“屋子裏不缺人,她們自然去了缺人的地方,母親放心,等這事忙完了,就把那兩個丫鬟還給您。”
許氏尷尬地笑著,不再說話。
沒多久,喬夫人也過來了,喬老夫人一聽齊府出了這種大事,頓時坐不住了,可自己身子不好過不來,為了讓喬老夫人安心一些,喬夫人放下了喬瑾澤婚禮的事,匆匆趕了過來,門口恰好是碰上了喬詩雅。
院子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齊顥銘也沒那份心思吩咐人給她們端茶遞水,喬詩雅聽著產房內那一點都沒的聲音,心中焦急萬分。
瑩繡再度醒了過來,感覺到肚子依舊脹鼓鼓地,側臉看著屋子內問道,“姑爺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