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侯府內幾乎是亂成了一團,就連慶王爺也在,和齊忠陽一塊呆在書房裏沒有出來,而錦竹院內,諸葛玉欣一言不發地躺在床上,目光落在一旁籃子了的孩子,早已經沒了聲息。

“欣兒,既然這孩子都已經去了,你就讓我們把他給葬了吧。”慶王妃心疼地看著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臉,“你總是把他留在這,也不是辦法啊。”

諸葛玉欣忽然拉住慶王妃,搖頭不語,她辛辛苦苦地生下來了,卻還是沒能留住這個孩子的性命,難道他本就不應該,本就是個錯誤?

“小姐,二奶奶來看您了。”胭脂走了進來,瞥見那籃子裏的繈褓,眼底一抹不忍,輕輕地對她說道。

“母親,妹妹也在外麵的屋子坐著,不如母親您去和她說會話,胭脂,帶二奶奶進來。”諸葛玉欣收回了視線,讓丫鬟帶著慶王妃出去了。

瑩繡跟著胭脂走了進來,屋子裏還有一股藥味,第一眼就看到了放在諸葛玉欣床邊的那個搖籃,搖籃中央放著一個小繈褓,隱隱見者模糊的樣子。

“生珞寧她們的時候我還沒這樣的感覺,可那一跤跌下去,我就預感這孩子真的是和我沒有什麼緣分。”諸葛玉欣讓她坐在自己旁邊,遠遠地看著,心中說不出的苦悶。

“你也別太傷心難過了。”瑩繡從未見過她這麼蒼白的樣子,印象中的諸葛玉欣一直是偏強勢的。

“我不想將他葬在齊家。”沉默了一會,諸葛玉欣忽然開口道,瑩繡一怔,來的路上就聽卓夜說起了那一陣忽然來的流言,是關於諸葛玉欣沒有出嫁前的事情,青梅竹馬長大的心上人,被迫分開,天各一方。

但是那青梅竹馬卻沒有放棄,多次進京想要尋她,一個已經嫁做人婦,這等流言就是有損婦德,盡管流言穿著,卻沒有將那個青梅竹馬是誰給說清楚,隻是隱隱有人說著,當年被關在慶王府的是北厥送來作為質子的王子。

眾人對這王子是誰議論紛紛,這些話終究還是傳入了齊顥晟的耳中,在諸葛玉彤地揣使之下,齊顥晟越見的相信諸葛玉欣嫁給自己是多麼的不情願,爭吵不過是需要一點點的導火線。

到某些人無心地說了關於諸葛玉欣懷孕的蹊蹺,爭執一下,諸葛玉欣氣憤離去,走下亭子的時候,腳下一滑滾了下去。

若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相熟的諸葛玉欣,瑩繡可能還會覺得快慰,齊顥晟啊齊顥晟,你注定不會有自己的嫡子,因為你上一世欠你孩子的太多。

“我知道你如今傷心難過,可這孩子的事情,怎麼可能不葬在齊家。”瑩繡撇去心裏那一抹異樣,勸說道,“你若是將他葬在外頭,父親怎麼會同意,就算齊家不反對,這個孩子將來入了地府,什麼身份都沒有,他要如何投胎?”

諸葛玉欣抬頭看著她,眼底那一抹堅持越加濃烈,“不會的,他還有我這個娘。”

瑩繡語噎,從侯府出來的時候,她沒有看到齊忠陽也沒有看到齊顥晟,齊顥銘在外等候多時,看到她出來,將她牽入了馬車內,瑩繡懶懶地靠在他懷裏,忽然想到了什麼,輕輕地揪著他的衣袖問道,“嫂子孩子沒了,那這齊家的爵位,還會不會再降?”

“如今的情形,恐怕皇上沒有這心思,不過之後就不一定了。”齊顥銘將她摟緊了幾分,“大嫂還好吧?”

“相公,外麵傳言的那個慶王府質子,你是不是也認識?”

齊顥銘眼角微不可見的顫了一下,隨即抓起她放在腰間的手,“那是慶王府的質子,我隻是聽過他名字罷,並沒有見到過他。”

“我有些累了,上官府改日再去吧。”瑩繡微眯著眼,輕聲道。

馬車轉道,往齊府的方向緩緩駛去……

齊顥晟站在錦竹院門口,望著諸葛玉欣的屋子那,雙手附在背後,握了又鬆開。

胭脂匆匆走了出來,看到他先是一怔,隨後恭敬地喊了一聲,“姑爺您來了。”

“孩子送過去了沒有?”

“小姐說還想要多留一會。”胭脂垂著頭說道,齊顥晟眉頭一蹙,沒再問什麼,邁腳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你還來做什麼?”諸葛玉欣一抬頭以為是胭脂,看到齊顥晟的身影堵在門口的位置,臉上的表情瞬間沉了下來,伸手將搖籃輕輕的挪了一下,仿佛裏麵的孩子正酣然入睡。

“我讓人準備好了,等超度過後,這就該下葬了,你還留著做什麼?”齊顥晟隻覺得那溫柔看著地眼神刺眼的很,七個月大的孩子很小,加上一出生就死了,臉色鐵青地根本好看不到哪裏去。

“這孩子不會葬在齊家的祖墳裏。”諸葛玉欣輕輕地拉高了被子,躺會到床上,幾乎是漠然地看著他,“我要讓他葬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