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患平定後,京城的初春已經過了,隨著夏日的來臨,這座不大的府邸內,也熱熱鬧鬧地舉行著珞寧的生日小宴會,壯壯抓著一塊小糕點嚐試要去喂才九個多月的齊季磊,青碧手快地阻止了下來,壯壯就拿著去喂齊季顏。

瑩繡坐在小亭子下,樂地清閑,一旁的諸葛玉欣吩咐完了胭脂,隨後也走了過來,“這地方雖然小了一些,不過有這麼幾個孩子,也閑不下來。”

瑩繡轉頭看著她,自從齊顥晟走了足足有小半年了,也沒聽說他回來過一趟,對於仕途,他遠興趣於做生意。

“當初第一次見到珞寧的時候才這麼一些,一眨眼就這麼大了,再過幾年,她就該嫁人了。”瑩繡看著珞寧小主人似的帶著弟弟妹妹,微歎了一口氣,難道就打算這樣過一輩子了?

“是啊,我們也都老了,這幾天一早醒來竟還覺得暈,不服老都不不行了。”諸葛玉欣笑笑,瑩繡知道那是她落胎沒有養好身子,落下的病根子。

瑩繡沒再開口,有些話,她也問不出口,定王能夠快速地回來,在京城和趙王的兵力又所相向,靠的不止是蘇家和上官家,還有北厥的合作,這些都是後來齊顥銘告訴她的,而嫂子是不是也知道這一切。

北厥王子合作的唯一要求就是,讓他把諸葛玉欣帶走。

吃過了午飯,瑩繡帶著孩子們回去了,諸葛玉欣帶著一個丫鬟去了齊忠陽的院子,重病之後他就沒有下床過,連番的打擊讓他眼看著南陽侯府基業毀於一旦,身子早就撐不住了。

“爹,我聽照看的嬤嬤說您胃口不好,如今天是熱了,我吩咐廚房煮了些驅熱的湯,您喝一些。”

“顥晟還沒消息?”齊忠陽喝了小半碗便搖頭誰不要了,看著諸葛玉欣,緩聲問道。

“可能南邊那太忙了。”諸葛玉欣笑了笑,並沒有露出一絲不愉快,在齊忠陽的眼底,這個媳婦,怕是要失去了。

等到諸葛玉欣出去之後,齊忠陽才顫抖著手從懷裏掏出了一塊鵝黃色的玉,成色一般,上不上好,就是玉的背後似乎刻著一朵花,摸上去有些剌手。

等他死了,這齊家也就是毀在他的手裏了,當初老侯爺心心念念的事情,他一件都沒有辦法做到,就連長子嫡孫這件事,都這麼難。

長子失蹤,而第二個兒子,如今就像是沒有了一般,成就了齊家的輝煌,卻不是他齊忠陽當初所想的,那南陽侯的爵位,就像是皇帝給予他齊忠陽的諷刺,這般糟踐了幾個孩子,最終還是沒能如願。

諸葛玉欣站在門口聽到了裏麵的動靜,抬頭看了一下天空,沿夏的天空清澈的很,屋簷下還透著一些些的涼風,他不回來也好,她一個人也自在,養大了這幾個孩子,她也就老了,老了,就不會想這麼多。

“小姐,葛姨娘在屋子裏等你一會了。”諸葛玉欣回了神,回到了院子裏,諸葛玉彤在那坐著,並未起身。

“這麼熱的天,你不在屋子裏休息,來我這有什麼事?”

“姐姐出嫁有父親給的大筆嫁妝,還能有相公從齊家分出來的家產,我不過是個小妾,所以隻能仰仗姐姐活著,否則,我一定會離開這府裏。”諸葛玉欣穿著一身夾紅衫子,提袖打量這屋子,歎氣道,“我那南廂夏天一到就熱得慌,如今這府裏也不如以前了。”

“你是老爺的貴妾,自然不能像別人那樣打發了,這裏有五百兩銀票,你若是不願意呆,大可以拿著去找你姨娘。”諸葛玉欣看了她一眼,拿著鑰匙出去了一會,回來將五張銀票放在了桌子上。

諸葛玉彤一怔,諸葛玉欣隨即又說道,“老爺一時半會也不會回來,這些年,你孩子也沒有,不如再嫁。”

“姐姐這是要趕我走?”諸葛玉彤幽幽說道,“是了,如今這府裏頭,她們也都沒什麼盼頭。”

“已經不是南陽侯府了,你就別擺出這姿態,我也那麼多精力來應付。”諸葛玉欣看著她,眼神有些冷,“還是你想要去南邊找老爺。”

沉默了一會,諸葛玉彤嘴角揚起一抹笑,“姐姐就不擔心他在南邊一個侍奉的人都沒,會再娶一房妻,生下兒子,我聽說這南邊很多商人,都有娶平妻的例子,姐姐堂堂慶王府的嫡小姐,怎麼可以和那等低下的人平起平坐。”

“既然如此,你就去南邊陪著老爺吧,胭脂,陪葛姨娘回房間去收拾東西,通知車夫,準備送葛姨娘去南邊找老爺,今後,妹妹你就在那好好照顧相公吧。”

沒等諸葛玉彤出口拒絕,胭脂帶著一個婆子就進來了,南下的路並不好走,馬車去一趟也得大半個月,那裏不是京城,對諸葛玉彤來說根本就是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的本意是想讓諸葛玉欣將全家都帶去南邊和齊顥晟生活,哪知她會這麼無所謂。

“姐姐,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諸葛玉欣將那五百兩塞到了諸葛玉彤的手中,“你去了這些銀子是要用的,我在這裏走不開,你就在那長照顧相公吧,左右你伺候了這麼些年了,我也放心,好了,別多說了,再過日子,天就太熱了。”說完推著諸葛玉彤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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