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鬼又死哪去了?該不會又躲在那個橋洞睡覺吧!”
李忘前趴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起來點上一盞油燈,見桌上的番薯依舊靜靜地躺在碗裏,心中升起了一絲憂慮。以往這個時候老酒鬼早應該躺在那張破舊的木床上鼾聲大作。今天這麼晚了卻依舊不見蹤影。
“難道是自己今天說的話太重了,傷到他了?”
李忘前揉了揉略微瘙癢的屁股。
“不可能,老酒鬼是誰?那臉皮可海了去了,自打從自己在河邊撿到他,就從來沒見過他為什麼事生過氣,總是一副優哉遊哉的懶散模樣,指不定現在喝迷糊了在那個地方躲著打盹呢?”
李忘前披了件破麻衣,走出茅屋借著月光,來到茅屋對麵的小山坡上,見那條羊腸小道上連個鬼影都沒有,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一屁股坐在了身後的岩石上,頓時一個激靈,疼的齜牙咧嘴,揉了揉被那妖豹抓了的屁股蛋。蹲了下來,從旁邊順手扯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裏慢慢嚼著。這個習慣還是那老酒鬼帶給他的,記得以前每次餓的頭昏眼花的時候,老酒鬼都會奇跡般的弄來些野味,兩個人一通狼吞虎咽之後,就喜歡坐在這山坡上,叼根狗尾巴草,談天說地。聽他講些怪力亂神的仙者奇事,那可比城中哪些說書先生說的眉飛色舞多了。九州四大仙門,各大世家,南疆妖神,昆侖仙獸之類的。吹得那叫一個起勁,每次在他吹得最高興的時候,自己總會找準時機給他來盆冷水,然後看著他難得吃癟的樣子,哈哈大笑。
李忘前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掏出半本泛黃的破書,哈了口氣將上麵擦了擦,見完好無損,又小心翼翼的放回懷裏。雖然不知道老酒鬼為什麼會讓自己好生保管這本破書,交給自己的時候還神秘兮兮的,搞得自己緊張的不得了。還以為是他收藏多年的禁書之類的東西,結果打開一看上麵畫的各式各樣的小人走獸,連半個傳聞中的躶身女人都沒有,確實讓自己小小的失望了一下。盡管如此他還是小心翼翼的幫他收著,畢竟看他慎重其事的樣子,就好像把他親生閨女許配給自己了一樣,搞得自己當時哭笑不得。
“咦?這才三更天太陽就出來了嗎?”
李忘前差異的抬起頭,一時呆在了哪裏。
“什麼鬼玩意?”
隻見從天際中劃過一道猶如烈陽般耀眼的火球,由遠而近從自己頭頂急速滑落。直接飛向了自己那座略顯破舊的小茅屋。
震耳欲聾聲響起,緊接著便是一股狂風撲麵而來。
李忘前顧不得撲麵而來的飛沙走石,連滾帶爬的跑回家去,要知道那座小茅屋可是他唯一的財產。要是就這麼被老天爺給拉了坨屎砸爛了,那自己可就真的要露宿街頭去街上做乞丐要飯了,到時候還得帶上一個老酒鬼。那自己這輩子可就真的沒啥盼頭了。本來自己還指望過幾年存了些個銀子,好好修繕一番這茅屋,說不定就能成個家什麼的。心中默念著阿彌陀佛,天聖娘娘,玄武天尊十八路天神都求了個遍,隻求千萬不要砸中自己那一方安身立命之地,要不然自己可真要去找個樹杈用麵條吊死了。
當李忘前氣喘籲籲的跑到自家門前的那塊小空地上的時候,卻一下子呆住了,自己想象中的畫麵並沒出現,那一座小茅屋還是安安靜靜的立在那裏,可那空地卻莫名其妙的不見了,隻剩下一個三丈有餘的大坑。如果僅僅是這樣李忘前還不至於會一動不動的呆在那裏,雖然自己見識不多,但在哪城中蹭書時還是聽了不少趣事,也知道天上麵除了住著各種天神天尊還會掉下來一些個石頭,說書先生說是什麼天石。可眼前大坑中哪是什麼狗屁破石頭,分明站著個披頭散發的男人,一身滿是血汙分不清顏色的破甲,手裏還拿著一柄散發著一陣陣光暈的長槍,而且正要轉身。
“我滴個親娘啊!”
李忘前二話不說雙腿一軟,跪在地上猛磕頭,邊磕邊念叨
“天神下凡了,救苦救難的天神大人啊!我隻是一介遊民,連那君安城都沒資格住的人,平生也沒幹過什麼壞事啊!也就每逢城中廟會時節,跟著老酒鬼去那算個命混口飽飯吃。有時也會去前麵山坡下的水潭中偷看那韓寡婦洗澡。即便是這樣也不至於勞煩您從天而降吧!除此之外我對天聖娘娘起誓,我絕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請天神大人明鑒啊!”
大坑中披頭散發的中年男子並未理會眼前略顯滑稽的年輕人,隻是緊緊的盯著天際。手中長槍單手高舉,發出陣陣光暈,突然身形一動,將跪在地上隻顧著磕頭的李忘前,一把提起,向後跳出十丈。而原本剛剛的位置卻冒著陣陣黑煙,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