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河惡狠狠的瞪著杜漸。
杜漸麵無表情的看著林深河。
許久以後。
林深河突然爆發,他用唯一完好的那隻左手指著近在咫尺的杜漸的鼻子,破口大罵:“杜漸,我草你媽,你媽了個X的,你想殺你爺爺,來啊,我就在這讓你殺,老子哼一聲算是****養的!”
“哦?”杜漸看著林深河。
“不過你記住了,你要弄不死我,這個事沒完!你廢了我兩條腿,那我追到天涯海角,也會找到你,弄死你!”林深河眼眶都要瞪裂了,他指著杜漸,惡狠狠的放話。
杜漸嘴角抖了抖。
然後他笑了。
“行,那我就弄死你吧,一了百了。”他伸出手中的鋼筋,在林深河額前一寸處停住。
林深河瞪大了眼睛,他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終還是歎了口氣,張嘴想說什麼。
然後杜漸迅捷的一個突刺,鋼筋毫無阻礙的前進了十公分。
林深河的眼睛向上吊起,渾身顫抖起來。
但林深河已經死了,杜漸知道。現在他渾身的抽搐,隻是神經反應而已。杜漸忍著泛上喉頭的嘔吐感,用這些醫學常識拚命衝刷著心頭湧上的負麵感覺。
當務之急是處理現場。。。。。。杜漸捂住嘴,在四人身上翻找了一遍,找出來一枚汽車的遙控鑰匙。他點點頭,從其中一名男人腳上扒下鞋子,不管大小,硬套在自己腳上,拿起自己的鞋子,捂著嘴走了出去。
車子發動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那輛商旅車從外麵開了進來,車燈照過沒有玻璃的屋子窗戶,林深河額頭上支楞著的鋼筋的影子,在牆壁上拉長又縮短。
杜漸臉上蒙著一塊布,順著樓梯走了上來。
他在地上三人的後腦又挨個補了一下,確定三人一時半會醒不過來,就把三人身上的衣服脫下,將被扒了個精光的三人堆到牆角,然後拔出林深河額頭上的鋼筋,再用手上的衣服,把鋼筋和林深河緊緊的包裹了起來,扛到了車上。
然後他在房間裏四處亂踩,用手上包著的衣服對自己可能摸過的地方一通亂抹,又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從二樓慢慢的照到了一樓,把所有看起來像是自己頭發的細小東西撿了起來。
最後,他站在自己被狙擊的地方,用手上包著的衣服,把自己中箭後灑出的血液,和血液沾附的泥土,一點一點的捧到了車上。
做完這一切,杜漸回到車上,拉上了車門,發動了車子。
杜漸的車技很差,但好歹是考過證的,會開車。他發動了車子,緩緩的開動,向著海邊一路行去。
大概十幾分鍾後,白天都人跡罕至,此時更荒無人煙的某處海邊斷崖,商旅車慢慢停下。
靜靜停著的商旅車,仿佛月光下蟄伏的野獸,收起了鋒利的爪牙。
波!
車內傳來一聲響,聽起來像是西瓜被打爛的聲音。
碰!咚!
接連的響聲傳了出來,車子左右搖晃著,襯著海邊的波濤聲,很有節奏。
過了一小會,渾身是血和其他東西的杜漸,光著身子坐上了駕駛位,他手裏拿著一個塑料袋,袋子裏好像是他的衣服。
杜漸發動了車子,在原地轉了一百八十度,沿著環山路開出好一段,杜漸轉回來,掛上五檔以後,他將車子對準了斷崖邊上,沒有防護欄的一處。
踩下了油門。
車子的速度越來越快,八十,一百,一百二,一百三。。。。。。
商旅車轟然飛出斷崖,在月光下的空中短暫的停了一瞬,隨後猛的向下落去。
杜漸在半空中打開車門,一手拿著塑料袋,一手拿著車鑰匙,關上門的瞬間,他猛的蹬了一腳車門,身子橫著掠了出去。
噗通!
巨大的落水聲。
杜漸在空中按下手中車鑰匙的遙控器,車門上鎖的聲音和一下短促的車燈閃爍,讓他放下心來來。
然後他也落了水。
噗通。
杜漸在水中慢慢遊著,但他喘氣的速度卻很快。他眼神木然,機械的一下一下撥著水。
終於,杜漸遊到了岸邊,但他並沒有上岸,而是站在水裏,低下頭,扶著膝蓋。
杜漸想吐,但他卻吐不出來。
他回頭看看遠處那山崖,黑夜裏,山崖下的水麵早已平靜,什麼都看不出來。
杜漸走到沙灘上,頹然坐下,看著漆黑的大海靜默不語。
冷風吹起,但杜漸渾然不覺。
他殺了人。
有生以來,他就是個單純憨厚的性子,就算別人惹到他頭上,他也隻是忍過去算完。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會主動出手殺人。即使那人已經威脅到了自己的生命,但他其實根本可以躲過對方的攻擊的,為什麼他會動手殺了對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