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這般和善帶人,如此遭遇,是老天不公。”林穆聽後也是惋惜。
林南卻十分坦然,道:“生死由天命。隻是出來這麼久,走走停停已經三個多月,我已不知還有多久才能到達雍城,也不知我的時間夠不夠!”
“天雖不公,卻一定眷戀善人。林兄莫要擔憂,你一定可以完成心願。”林穆笑著說道。
兩人一見如故,無話不說,林穆雖未提及道穀特殊,但其中趣事卻也說了不少。如此一月有餘,兩人已然相熟甚解。
……
天色漸沉,林穆卻心生但有神色,守在林南的床前等著醫師的答案。這裏是一處小鎮,兩人在此已經十幾日不曾上路,林南的病情加重,已經抵不住車馬勞頓。
良久,醫師搖頭開口:“林少爺,令兄的身體情況怕是熬不了多久,且看他有什麼夙願未了,您盡量幫忙達成吧。”
送走醫師,林穆返回房中,卻見林南一臉慘白,竟還笑臉盈盈地看著他。這兄弟與他萍水相逢,待他卻如兄長,這種感覺在道穀之中從未感受過。林穆驀然鼻酸,竟有淚水打眶。
“無需傷感,此生最後與你相識,是我最大的幸事。我知道自己的身子狀況,怕是難過今晚。”
林穆咬咬牙,道:“可以的!你一定可以活下去,我這就去找神丹靈藥,一定能讓你活下去!”
林南艱難一笑,道:“林穆,你我雖然偶遇,又是同姓,實屬緣分。我知道你是重情義之人,所以我有最後一件事情托付於你。”
“有什麼時期就自己去做,找我做什麼?我才懶得去!”林穆忽然大吼。
林南不顧,顫顫巍巍地從枕下拿出一紙紅封:“這是我與陳家小姐的婚書,我希望你能代我去退了這門親事。”
林穆不語,也不去接,林南知道他為何如此,搖頭說道:“快些答應我吧,我撐不住了!”
“好!我答應你!不過你也答應我,不要放棄!”林穆說道。
紅封易手,林南再次凝笑,神情坦然無憾,忽然雙手一沉,竟就這麼去了。
……
雍城,一座傳承千年的古城,繁華昌盛,人來人往。站在城下,林穆有些傷感。
與林南雖是萍水相逢,卻也知心相交,懷中那一紙紅封是林南的夙願,他必然要替其完成。
“勞煩問一下,陳家要怎麼走?”隨意攔住一人,林穆問道。
那人看看林穆,竟反問道:“你打聽陳家做什麼?”
林穆聽聞此話就知道這人多半知道陳家。抱拳開口:“算是陳家舊識,想去拜訪。”
那人則搖搖頭,一臉無奈,道:“若不是什麼非見不可的舊識,還是不要去沾惹的好。陳家,怕是要在雍城除名了。”
那人不說一二,竟直接走開,讓林穆十分疑惑。接連攔下三四個人全是如此,甚至有人聽聞他打聽陳家,立即轉身,沒有絲毫猶豫。
林南說,陳家在雍城是數一數二的煉器世家,怎麼會問不到找不到?
雍城很大,無人指路,林穆隻能先找間客棧住下,慢慢尋找,幸好林南故去,留給他的金銀不少。
晚上吃飯的時候,林穆方才聽鄰桌低聲議論,原來陳家在雍城如此,竟是因為得罪了另一個煉器世家的天才。
雍城是座古城,城中有兩大煉器世家互相競爭,勢如水火。陳家是傳承家族,曆史可與雍城追平。而孟家雖是後起,卻勢頭迅猛。
近來更是出了一個不世天才,以十五歲之資煉出六階凡器,名動十方數城,更是被國都大器師選中,成為門下的弟子。
孟家因此覬覦雍城第一煉器世家的地位,故而向陳家提親,打算慢慢蠶食陳家。陳家看出孟家詭計,以明珠早有婚約在身為由拒絕提親。
孟家計謀未能得逞還失了顏麵,懷恨在心;放出豪言,定要吞並陳家,不留根餘。因氣攀附上國都的大器師,十方數城世家皆與其交好,暗中打壓陳家。
隻是短短兩年,陳家的煉器生意便已經跌至低穀,若非家族底蘊不錯,怕是早就要崩盤。
想不到,陳家竟有此遭遇,怪不得誰提到陳家都避之若及,生怕被牽連。也隻有這酒肆荒亂之地,才有人偶然提及。
“無論如何,林南兄的遺願我需得完成,這是我答應他的!”
林穆目光堅定,他無懼。隻為一紙婚約而來,何談牽連。
一連三日,林穆轉遍整座南城,終是找到了陳家的所在,朱紅的大門依舊,隻是門前冷清了太多,難有大家族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