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我再也不敢了!”眼看著吳厚德抓起地上的匕首,吳良善掙紮著爬起,又被吳厚德一手放倒。
在失去理智的吳厚德麵前,身軀高大的吳良善頓時沒有反抗之力。
吳厚德死死掐住自己弟弟的脖子,臉上神情變幻不定,他向著吳良善高舉起匕首!
“哥!哥!”吳良善拚命推搡,然而吳厚德的手就像一副上死了的枷梏!
吳良善感到呼吸越來越困難,他絕望地在紅毯上抓出一道道印記,涕淚交加,斷續求饒:“大哥!大哥!”
吳厚德麵孔幾近猙獰,他的手開始用力,眼看吳良善的臉慢慢紫漲,眼珠開始爆出,甚至呼吸也變得微弱……
終究,吳厚德仰天長嘯,他扭過頭,手起刀落!
“啊——”
門外的夥計不禁打了個寒顫,隻見吳厚德一腳踹開房門,手裏,拎著血淋淋的一隻耳朵。
“快找大夫!”他雙目血紅,臉上,衣領都沾滿噴射狀的血點。平日和顏悅色的大掌櫃,霎時間變成來自地府的羅刹惡鬼。
二弟,莫要怪大哥心狠……你此次隻是失去了一隻耳朵,總好過失去一條性命啊……
屋內,吳良善早已昏死過去。
吳厚德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間,將殘耳仔細用布包好,如此,幹爺爺或許多少能消消氣……
屋內,有劇烈的血腥味。
吳厚德張開鼻翼,狠狠的嗅著。
沈十九,沈十九,他默念著這個令他恨之入骨的名字。
無論你背後是誰,我都會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
手中的布包尚有溫熱的觸感,吳厚德舔了舔刀上的血跡,他要記住這感覺!
這些年,在他手中葬送的冤魂,早已不計其數。如今,他定要讓那沈十九知道,杏花樓的大掌櫃究竟是靠什麼營生!
“咚咚咚,”門被有節奏的敲擊了三下。
“進來。”吳厚德扔下匕首,將收著殘耳的布包放好。
他的心腹吳梟走了進來。
“都處理幹淨了?”吳厚德在掐絲琺琅盆中洗了洗手,這麼多年沒有親自沾血,一但有外人在,那種嗜血的快意立時消散下去。
“是。”
屋內,濃鬱的血腥氣卻是一時間難以消散。吳梟卻麵色如常。
想到二掌櫃吳良善的那些手下,都在大掌櫃吳厚德的授意之下,假借送酒為名,一個不剩的,“排著隊”赴往擁有一片遼闊無垠“西海”的梓城。
這些一輩子都生長於陸地的亡命之徒,從來都沒有做過那麼大的船,紛紛狂喜著登上船,赴往自己生命的終點。
被刻意鑿出孔洞艙底……
波濤洶湧的西海……
貨艙底板下那些饑腸轆轆的老鼠……
看著盆中漸漸蕩開的血水,吳梟有點想吐。
“他呢?”吳厚德拿過真絲帕子擦了擦手,又順手將那把匕首擦拭幹淨。手中絲帕冰涼柔滑,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那種刀口舔血,提著人頭賣命的日子,早已一去不返。如今穩坐在琅京城的,隻有他,永遠也隻有他。
“已經止了血。”吳梟沒有多說。他知道大掌櫃的一向隻需要聽到結果。
隻是不知道大掌櫃是否清楚,那個倒黴的二掌櫃似乎已經神誌失常,剛才的昏迷隻是短暫的,直到吳梟過來時,二掌櫃仍是在屋內淒厲的反複呼號:“大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