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心中有了七成把握,因為自從方才那名女子開口的那一瞬間,陸武就覺得她那打扮有些眼熟,而當他看到這十來名裝束相同的女子,才發現這原就是當日在杏花樓的那群舞姬。
他的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出那個下巴尖尖,眼睛明亮的女孩兒,曾經是那麼迫切的拜托自己在韓府尋找一個叫做“青雀”,臉上有著一塊紅印的女孩兒。
難道,死丫頭那天去杏花樓,就是為了眼前的女孩兒?
陸武一時出了神,凝視著麵前的女子。
“不過是個醜丫頭,這韓府的家丁也真是沒見過世麵。蘇姐姐,哦?”先前同陸武搭話的那名女子身旁,有人附上來說道。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剛能傳到陸武的耳中。
陸武麵前那名戴著麵紗的女孩兒,終究是忍不住,捂著嘴哽咽著向外一路跑遠了……
“走了正好!”“蘇姐姐”的身旁,又有一名女子的話語裏充滿了惡意。
“蓉兒。”“蘇姐姐”終於開口,卻是低聲嗬斥身邊的蓉兒。
是啊,走了正好,那醜丫頭什麼都沒有,舞姿?舞姿算什麼,說到底,舞姬還是以色事人。蘇鶯有些憧憬的看著這滿院的燈火輝煌。如此璀璨,如此光鮮,她——杏花樓的頭牌舞姬“蘇鶯”,應該在這裏活著!
“庸脂俗粉。”陸武的一句話就打碎了蘇鶯的夢想。
蘇鶯冷冷的看著他,“庸脂俗粉”?這話,大概也不過是蓉兒這些女孩們最貼切的形容。麵紗下自己的真容,蘇鶯篤定世間沒有任何男子能夠抗拒。
陸武卻不清楚蘇鶯的心思,但他也懶得同這些女子糾纏。於是,便目不斜視的從這脂粉堆裏穿過。
“沒眼力勁兒的!還那是因為咱們被那個醜丫頭連累,罩著這破網子!不然,蘇姐姐這般的好相貌,還能讓他這麼說!”名喚“蓉兒”的女子氣的指著陸武的背影說道,恨不得立刻伸手揭開麵紗。
蘇鶯看著遠處陸武,並沒有蓉兒這般氣憤。
這些傻丫頭,在她的眼中,不過就和那灰溜溜的雀鳥一般,卻尚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心思。她蘇鶯的向來自負容貌,有朝一日她若能在這韓府站穩了腳跟,那個姓“陸”的小廝,還怕沒有讓他俯首聽命的機會?
她正在出神的想著,卻看見不遠處韓墨陽的房門猛地被拉開。她忙站好,擺出一個最是婀娜有致的身姿,隻見一個滿麵戾氣的中年男子從屋內大步走出。
男子目無他人的從她們麵前經過,就在舞姬們還沒有意識到此人是誰,蘇鶯已先她們一步,盈盈一禮:“蘇鶯見過大公子。”
男子一愣,瞥向蘇鶯,隻見女子麵上的那層薄紗,就在她一低頭的瞬間,輕輕的飄了下來。
男子低頭撿起,麵紗上還有美人的香氣,他拿在手中嗅了嗅,那張憤怒的麵容頓時變得鬆弛些許,男子眼中有了異樣的光彩,“你?”
女子抿嘴一笑,卻偏偏不肯再次說出自己的姓名。
隻是她發間一朵鮮豔的紅芍在初夏的夜晚,更顯嬌媚。男子大手一揮,便將這紅芍攬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