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慕容燁站在韓墨辰的身後,他麵含怒意,看著韓墨辰與胡十九進行最後的“道別”。
“你不怕死?”他的劍,“唰”的從韓墨辰的背後拔出。
韓墨辰站立不穩,一個趔趄倒在胡十九的身邊。
“起來,別碰我娘子!”
慕容燁上前就要抓住韓墨辰的前襟,就在此時!
胡十九隻看到大片的血跡從韓墨辰的後背湧出,然而,慕容燁卻被韓墨辰的青龍槍抵住了咽喉!
“不要!”胡十九脫口而出的驚呼,令韓墨辰驚愕,卻同樣,令慕容燁的臉上閃過一絲憤怒。
她用盡全力,抓住自慕容燁袖中竄出的黑蛇。
然而,另一隻手,卻握著韓墨辰的青龍槍:“不要殺他!”
“住口!”慕容燁厲聲喝道,“你有什麼資格!”
他神情可怖,大抵是沒有料到胡十九會在這樣緊要的關頭,仍然選擇製伏黑蛇,以保韓墨辰性命。
而胡十九自己也說不清,方才她的那聲“不要”,究竟是為了給韓墨辰示警,還是請求他不要傷害“陸武”。
韓墨辰因為失血過量,臉色白的嚇人,帳外,卻依舊是鴉雀無聲。
慕容燁突然笑了起來:“姨母常說我過於自負。”
他揚了揚眉頭,越過韓墨辰,看著胡十九道:“你說呢?”
青龍槍泛著銀光的槍頭抵著他的喉嚨,他一說話,喉頭就有絲絲鮮血湧出。
胡十九望著慕容燁,她很想讓他別再開口,她很想讓韓墨辰放下手中的青龍槍,然而,那柄丟在地上還沾染著鮮血的利劍,似乎無聲的告訴著胡十九,今夜,不是韓墨辰“死”,就是慕容燁“亡”。
誰料,就在此時,韓墨辰突然收回手中的青龍槍:“放十九走。”
慕容燁脖頸上的鮮血,就像一片紅色的葉子。胡十九突然憶起了那個總是喜歡將樹葉叼在嘴裏的“陸武”……
“如果我說不行呢?”慕容燁沒有擦拭脖上的血跡,他看著韓墨辰,又將視線轉向胡十九,“你,你們,都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慕容燁的袖中掉出一個盒子,韓墨辰槍尖輕挑,那盒子就到了他的手中。
“別打開!”那種熟悉的香氣,令胡十九的頭再次劇烈的疼痛,她用力按著眉心,死死的盯著盒子說道。
“十九!”韓墨辰發覺胡十九的異樣,他伸手攬住胡十九。
慕容燁的眼中,再次升騰起那種似乎要毀滅一切的火焰。
而胡十九,最為懼怕的,就是他這樣的眼神,無論是在琅京城中,還是在大燕國內,無論是她清醒之時,或是懵懂之日,那雙眼睛,總時不時的出現在胡十九的腦海裏,噩夢中……
也許,就是這樣的眼神,才令胡十九無法將慕容燁當成記憶中的“陸武”。
“還是死丫頭聰明。”慕容燁轉了一下脖頸,這疼痛,提醒著驕傲的他,曾因為“輕敵”,付出過怎樣的代價。
“你們要走,可以。”他冷冷的笑道,“不過,注定隻能是對苦命鴛鴦。”
韓墨辰沉默不語。
胡十九的緊張惶恐,令他心生猶疑,從今日來,他就想到或許無法活著回去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