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顧祈言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他似乎是真的累極了。
桑梚一直都緊張地注意著顧祈言的動態,就連他蹙眉頭的動作,都讓她忍不住想著:會不會是不舒服想吐了?或者是想喝水?
小棉襖桑梚甚至鎖定了車上的垃圾桶和冰箱,隻要顧祈言一個眼神,她就立刻行動。
哎?怎麼這頭要歪過來了……
桑梚眼見著顧祈言的頭漸漸朝著她這邊靠過來,她連忙坐直了身子,生怕因為自己太矮的關係讓顧祈言枕著不舒服。
“顧祈言?你睡著了嗎?”桑梚輕聲道,“這樣歪著不舒服,需要我坐過去一點嗎?”
顧祈言按了按眉心,難受地坐直了身子,他所有的力氣都在S大的時候用光了。
正要開口拒絕,顧祈言就看到桑梚把那靠枕裏麵的薄被抽了出來,然後把剩下的靠枕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她拍了拍問道:“要睡在這裏嗎?”
枕在她的腿上?
顧祈言想也沒想就側身躺了下去,這小家夥還艱難地伸長了手把那薄被蓋在了他的身上。
桑梚從冰箱裏摸出了一個速凍的冰袋,又不能直接放在顧祈言的腦袋上,她無奈之下隻好左手提著冰袋,硬著頭皮用右手捏住了這冰塊兒。
嗷嗷嗷凍死寶寶了!
顧祈言抬了抬眼皮子,聲音幹澀道:“冷,不必了。”
“不行!”桑梚凍得牙都要疼了,她在自己這吸水性極好的棉服上把手擦幹淨,然後把那冰涼的小手貼在了顧祈言的額頭上。
已經許久沒有被人如此溫柔地對待過了,尤其是這個看上去不懂事的小東西,顧祈言重新沉沉地閉上了眼,額頭上冰涼又溫柔的感覺,確實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了他的難受。
於是當車子終於開到禦景城,陳默下車來準備給他家老板和小太太開門的時候,就看到他家小太太齜牙咧嘴地把手從冰塊兒上拿下來,在身上唰唰擦了兩下,再貼到他家老板的額頭上。
在這一瞬,就連旁觀的陳默都被桑梚這動作給打動了,雖然自己和這場景並無關係,可是就是莫名的覺得很感動。
晃眼看到陳默,桑梚這才注意到已經到家了,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潛意識已經把禦景城的古堡當做自己的家了。
“他可能沒辦法自己走了。”桑梚給陳默比劃了一下,伸手指了指仍舊躺著的顧祈言。
陳默當即沉默了一秒,就準備叫上秦清一起來扛他們家老板了。
誰知道顧祈言掀開薄被,若無其事地坐了起來,拒絕道:“不用。”
說著,顧祈言掐了掐眉心,皺著眉下了車,他甚至還像沒事人一樣站在一邊等著桑梚。
桑梚連忙就跳下了車,剛才摸顧祈言的額頭,溫度似乎沒有那麼燙了,可是哪裏有這麼厲害的人,分分鍾就好了?
“你還好嗎?”桑梚見顧祈言一副不願意讓任何人觸碰的樣子,她嚐試著走到他身邊抱住了他的手臂。
顧祈言並沒有掙開桑梚,他的眸子很深,不知道在想什麼。
“還好。”顧祈言模棱兩可道,他倒是不討厭桑梚這樣貼著自己,索性把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這小家夥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