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祈言挑了挑眉,沒想到自己剛剛回來,就能聽到顧邢禹的名字。
如果不是這個人特意在這裏刷存在感,顧祈言幾乎就要忘記這一號人物了。
從醒來之後,顧祈言就盡量讓自己的思緒圍繞著桑梚轉,根本就沒有去搭理顧邢禹那傳說中的“自白”。
因為他根本就不需要看,都知道這人會說些什麼。
老狗變不出新把戲。
唇角扯出一道冷淡的弧度,顧祈言微微眯了眯眼,不動聲色地朝著這嘈雜的人群“看”了過去。
顧大白寶寶因為這些雜亂的聲響,在桑梚的懷裏動了動。
擔心寶寶被這些奇奇怪怪的人給拍到,桑梚一下子就用自己厚厚的外套把顧大白給裹住,裹得密不透風,不讓這些人看去分毫。
因為桑梚正好站在拐角的關係,這些討人厭的人一時間還沒有發現顧大白的存在。
“小太太,讓我先帶少爺下去吧,一會兒打擾了少爺的睡眠。”陳默對這些人實在是深惡痛絕,恨不得立刻從包裏摸出一捆竄天猴,讓這些神經病一起上天。
桑梚想了想,現在顧大白寶寶留在這裏並不是什麼好事情,而且寶寶一會兒被吵醒了弄哭就不好了。
小心翼翼地把顧大白放到陳默的懷裏,桑梚輕聲地教導著他要怎麼抱寶寶,寶寶才舒服安全。
站在一旁的秦清立刻就把外套給脫了下來,關心道:“小太太,如果不嫌棄的話,請用我的外套。”
“你不要感冒……”桑梚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秦清微笑著打斷了。
“太太,我沒事的,放心。”
還是第一次看到秦清露出笑容,桑梚一時愣怔之間,陳默已經和兩個跟在秦清身邊的人一起,抱著顧大白就往停車場走去了。
秦清帶著桑梚站在了顧祈言的身邊,他本人更是義不容辭地擋在了最前麵。
沉著臉將手臂橫在這些試圖靠近的人群之間,秦清沒有任何多餘的話語,光是周身的低氣壓,便能將這些人給震住。
桑梚站在顧祈言的身邊,握住了他微涼的手,擔心顧祈言冷到,她甚至搓了搓他的手。
“祈言,會不會冷?”桑梚一點也不在意這些麵露驚訝的人,她知道,自己越是表現出緊張和害怕,這些人就會越是興奮地想要挖掘他們的隱私。
既然這樣,她索性冷眼相對。
和顧邢禹一起來的,有不少新聞媒體,也有一些上不了台麵的八卦傳媒。
秦清側過頭低聲將現場的情況大致跟顧祈言說了一遍,讓他心裏有數。
顧祈言點了點頭,從容的神情並不會讓人聯想到這個人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他們站在幾步開外看著這個難得露出病態的顧氏太子爺。
心中雖然想著,這是挖掘大新聞的絕對時機!
但是當這些人看到顧祈言那緊抿著的唇角,和感受到他那不怒自威的氣場時,一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送死的。
了解了現在的情況,顧祈言冷笑一聲,張了張口,卻是側身低下頭,對桑梚低聲道:“寶寶已經抱走了?”
如果不是孩子不在桑梚的手上,她是絕對不可能這樣毫無顧忌地走到鏡頭前的,顧祈言知道桑梚是這樣愛護寶寶的人。
“嗯,先去車上了。”桑梚小聲道,她生怕顧祈言的情況被這些人發現,否則那些報道又不知道要怎麼寫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這小丫頭緊張的情緒,顧祈言拍了拍她的手背,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定心劑一樣,讓她徹底安了心。
“別擔心,有我在。”
這句話不管是過了多長的時間,在桑梚這裏,永遠都有著它最有保證性的效力。
“好。”桑梚竟然在這種緊張的關頭笑了出來,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我和你在一起。”
從來她都是乖乖地任由著顧祈言為她遮風擋雨,但是現在的她,並不是那個容易被擊倒的小丫頭了。
顧邢禹見顧祈言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自己一眼,即使是視線偶爾掃過來,那深不見底的眼眸裏麵也沒有絲毫的光亮。
越是這樣深不可測,越是讓他心裏發悚。
顧邢禹從來都不願意承認的就是這一點,他竟然畏懼顧祈言!
從來都沒有把顧祈言當做是自己的兒子,顧邢禹甚至是把他當做了假想的敵人!
現在儼然已經是他和蘇熠北共同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