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多想,秋河隻交待了冰蕊幾句,求了榮督衛幫忙,親自去王府求恒王出麵。一來一去,足足用了三個時辰。
冰蕊見秋河遲遲不歸,岫雲難產而疼痛不減,焦急而不知所措。夜幕降臨,秋河終於帶了一位接生婆進了寢室。
景仁宮有侍衛守著,不能讓恒王進寢宮,恒王隻能等在景仁宮外,來回地踱步。秋河來到床前,見岫雲痛苦的樣子,心有不忍,眼眶也有些濕潤。
岫雲汗流滿麵,額前的碎發都凝結,仿佛能滴出水來。她緊緊地咬住下唇,清晰地看到齒印,身上的力氣仿佛都用完了。看著天漸漸地變黑,她拽緊了床頭的布條,不知該往哪裏用力,也許此刻,支撐著她的,隻有她的意誌。
被褥濕了大片,殷紅的血跡染紅了一大片,流這麼多血?秋河和冰蕊都沒見過這個場麵,心中惴惴,生怕出現什麼閃失。
接生婆跪在床尾,將岫雲的雙腿撐起,一遍遍地呼喊著,按摩著她的腹部,“小主,放鬆,用力深呼吸,往下用力……”
岫雲聽見有人聲,顫抖地睜開眼去看,仍是一張陌生的麵孔,她口中直喊著秋河的名字,問:“她……她是誰?”
秋河連忙回道:“小主請放心,她是恒王殿下請來接生的,她不是宮裏的,小主隻管聽她說的做。”
岫雲聽是恒王,放寬了心,配合著接生婆的吩咐。思緒裏,她想起了姐姐,父親,此刻,她才覺得,她離他們很近,仿佛下一秒就能與他們相見!
除了他們,當下一波疼痛襲來時,她大喊出聲,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個人,怎麼會這樣?難道這生與死的邊緣裏,她渴望著能見他一麵!
“皇……皇上呢?”岫雲喊道,聲音中透著虛弱。
秋河一驚,這個時候,她怎麼糊塗了?秋河回道:“小主怎麼忘了,皇上還沒有回宮,小主不要亂想了……”
岫雲流淚,淌濕了枕巾……
哀嚎聲一直持續,景仁宮內外都揪著一顆心。恒王與榮少禕等候在宮外,隻見院子裏忙進忙出的宮女,仿佛永遠都不會停下腳步。
夜空璀璨,點點星光遍布,點綴在景仁宮的上空——
恒王叫住了一個宮女,問:“裏麵怎麼樣了?”然而,他隻要聽著裏麵哀嚎聲,就能知道她還沒有脫離危險。
宮女回道:“小主還沒生,太醫說小主身體恐怕難以承受生產……”
恒王聽聞,望向身旁的榮少禕,道:“榮督衛,皇上已經在回宮的路上了,你趕緊讓人去通知皇上……”
榮少禕也知情況危急,差人快馬去稟報皇上,另一麵,他們隻能留守在景仁宮外!
天黑透了,又再亮了——
黎明到來,東方一輪紅日漸漸升起,岫雲已經足足生了一天一夜!
渾身的力氣都快被榨幹,一雙泛著煙波的眸子那麼渴盼著,希冀著孩子的誕生,然而卻遲遲沒有聽到嬰兒的啼哭……
秋河寬慰道:“小主別急,孩子一定能平安生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