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魔都的一座普通的寫字樓裏,還有一間辦公室燈火通明。
辦公室中的桌子上已經堆滿了來自全國各地的稿件,煙灰缸裏擠滿了煙頭,孫思成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濃茶,繼續開審手上的稿件。
孫思成是這家科幻周刊的一位普通的主編,主要負責來稿的篩選。
科幻周刊在魔都以及附近的一些城市的科幻迷裏有不小的影響力,然而科幻小說的受眾畢竟單一,需要一定的科學素養。現如今,什麼青春疼痛文學大行其道,占據了市場的絕大一部分份額。科幻周刊在華東這一片雜誌圈子裏,隻能用八個字形容: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孫思成已經連續加了好幾天班。雜誌社的效益今年一直在下滑,已經有好幾名主編跳槽的跳槽,轉業的轉業。
難道我也隻能跳槽,和小劉一樣去什麼青春修煉手冊那,整天麵對一些無病呻~吟、情****~愛的幼稚小說?
孫思成揉揉了發脹的太陽穴,喝下肚的濃茶又翻滾出一陣陣苦澀味。
孫思成是熱愛科幻文學的,他渴望有一天在科幻世界,華夏也能有自己的立足之地。科幻電影裏的場景能換成魔都,京都,星空中翱翔的飛船上印刻的是華夏的甲骨文,揮舞著激光鐳射劍的是華夏人。。。。
隻可惜現下,科幻小說的處境實在淒涼,受眾的限製和作品的質量問題讓其止步不前。
又一本無用的稿件被孫思成放到一旁,孫思成已經有些失望了,這個月的周刊內容乏善可陳,又要慘淡收場。
孫思成從椅子上起身,他拿起掛在椅背上的大衣,準備離開辦公室回到家中溫暖的大床~上來一次漫長的睡眠了。
《盜夢空間》?孫思成隨意掃在書桌上的目光突然停住。
這個名字倒是新奇。孫思成隨手拿起稿件翻看:
“夕陽被翻滾的海水撕扯,眼看就要沉入無盡的深淵了。
海浪無窮無盡地拍打著,一個滿麵胡渣的中年男子被推SH灘。
耳旁孩子銀鈴般的笑聲讓男子抬起來頭:一個金發小孩背著他在沙灘上建造者沙堡,遠處又有一個女孩跑了過來,看不清臉。海浪緩緩推過,將沙堡吞沒,男子伸著手想要呼喊他們,男孩和女孩牽著手,嬉笑著朝著海裏走去。
男子的心裏一痛,就好像什麼無比重要的東西離開自己。他用力呼喊,孩子們卻走越遠。
“啪~~”
男子後腦劇痛,眼睛閉上的一瞬間,隻看到一個亞裔男人手拿著黑色衝鋒槍冷冷俯視躺在地上的他。。。。。。
。。。。。。”
平淡無奇的開局反而讓看慣了動不動就是星空宇宙的孫思成提起了興趣,他繼續往下翻看。
盜夢的世界慢慢地在孫思成的眼前展開,一個匪夷所思卻又合情合理的夢慢慢讓他沉迷其中。
科布和阿瑟在RB城堡裏和RB人齋藤的關於夢境寄生的對話讓孫思成摸不著頭腦。直到上層中東城市裏紛擾的夢境和高鐵中安靜的現實世界的交替出現,才讓孫思成明白小說在說什麼。
“太妙了!”孫思成用力一拍桌子,不由自主地又坐下~身來,慢慢品味起來。
故事慢慢推進,齋藤發現了科布和阿瑟的夢境騙局,開始派出自己的防衛機製圍剿科布二人,科布拚死想要找到齋藤夢裏保護的秘密,卻在一個房間裏遇到了自己的妻子瑪爾。。。。科布回到上層的中東城市夢境,用盡方法想誘導齋藤,眼看就要成功,沒想到一條化纖地毯讓齋藤發覺自己仍然處於夢境中,任務再次失敗。。。。。。
"太妙了!”孫思成不由自主的又大聲叫好。多重夢境機製的設置和不同層數夢境的時間比例問題讓這不可思議的夢境故事變得合情合理。
鍾言按照後世電影一點點複原的夢境世界,讓一串串文字變成細膩生活的畫麵展現在孫思成的眼前,宛如電影裏的分鏡頭。每一個角色都好像變成了活生生的真人,或奸詐、或矯捷,跳躍在楔形文字之間。
孫思成越讀越上癮,絲毫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直到看到科布妻子瑪爾在酒店窗台上,把真實世界當做夢境,想要一躍而下回到自己以為的現實中時,孫思成才第一抬起酸痛的脖子,看看了牆上的圓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