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四周,寧初麻木的五官開始一絲一絲的回複,周邊似乎傳來淡淡的流水聲,如此輕,一點一點從寧初的耳旁穿過;
隨著聲音的傳來,指尖似乎也有什麼與其擦過。
“這裏是哪?”
寧初感覺自己的咽喉好像機械腐朽的零件,絲毫經不起自身的運作,不,自己的全身都是如此,他在這一片未知之地沉溺,腐朽。
當人在陌生的地方,總會害怕,尤其隻有自己一人的時候,寧初也不例外。
寧初多麼希望自己那些腐朽的零件就此壞掉甚至於爆炸,就算隨著就此報廢也再所不惜,感官的慢慢恢複,心中壓抑的恐懼越發擴大,他想起了那孤單的草原,那時的他靜靜的靠著岩石,感受著周圍的一切,一動不動;
草原是如此的安靜,就像死了一樣,而他也慢慢被這死寂的一切慢慢同化,那時的他想就算死了也無所謂吧,但是為什麼自己的意識會如此的清晰,生,這個字在他的腦海回想,那時他才發現自己不過是個意外,一個誤闖者,一個在不知情況的時間和地點進入了這一片早已死去的大地。
他開始尋找周邊鋒利的碎石,刺入自己細嫩的手臂,不斷地,不停地,肉體開始出現傷口,鮮血開始不間斷的流淌,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肉體不會感覺到疼痛,鮮血為何如此寒冷,像冬日的寒冰!為什麼!
肉體開始腐爛,鮮血開始發幹,越發清晰的意識;
什麼才是活著?
這算什麼..早已不跳動的心髒,一具早已腐爛的肉體!
一切都讓他感到瘋狂。
寧初以為那些都已過去,早已在他的腦海的深處消失,那個殘破的小孩已經康複,身體恢複的很好,以至於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手臂再也沒有鮮血流出,腐爛的身體開始長出新的肌膚和肉體,他以為一切的一切都隨著時間開始消亡,就算那時如此瘋狂的孩子也會長大,一切都發生著改變。
但是他發現錯了!他要知道,那個孩子他存在過!那時流的鮮血依舊在那個地方,那時殘破的肉體就算恢複,當時麻木的感覺至今還存留在他的深處!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任何改變!隻是他以為改變了!就像青春期的少年以為自己長大了一樣,可以獨立生活了一樣;
那一顆不曾跳動的心髒,那個空洞的孩童,就像他的影子,就算他躲到了光的背麵,不再直視那一份溫暖又有什麼用,影子依舊存在,在那深處用那時空洞的雙眼,直視著自己,流著鮮血,散發著腐臭的味道。
發生過的一切,不斷的提醒著他,他不該存在!
寧初攥起的拳頭,他以為站立了起來,他依舊看不清周圍的一切,黑暗蒙蔽了他的雙眼,或者雙眼本身就是黑暗;
他摧殘的自己的身體,就像那時的孩童,他要告訴那個人,那個不斷向他重複著悲慘事實的人或者物,那時的孩童不再軟弱無力!他長大了!他不再懼怕,或許大致上的一切從未發生過改變,但是有些事情已經不再像那個人所安排的一樣,他終將成為靈師!這一條那個人都未有料到的道路,他開始敢於反抗那給予他選擇的人!
“這就是您的選擇?”
寧初眼前不再是昏暗的一切,晶瑩的光點開始浮現,他的身體不再下沉,藍光托起他的身軀,時間開始流動,那是流水,帶過光點開始流動;
寧初看著眼前的一切,如傳聞中南極的光束,更加絢麗而美麗,流動的身姿為何會透露出深入穀底的感覺。
“海.”
口中輕吐不知名的話語,昏睡過去,在這一片未知之地的擁抱之中。
“我們終將跟隨您的腳步,就算這條路的盡頭是永無止境的重複,我們也不會有絲毫悔恨。”
空洞的話語隨著寧初的遠去,響徹這片未知之地。
“你那雙眼睛是如此的美麗,就像花朵一樣,期待我們下次的相遇,請保持那份眼底的痛苦,直到我們下一次的相遇。”
羅刹的雙眼在粉色的火焰之中化為刀刃,感受著以他為燃料,不斷燃燒的火焰,他止不住的笑出聲來。
他慢慢走向遠處手中握著長劍的小喬,如同瘋子,肉體開始爆裂,最後化為青煙,消失在這片密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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