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初輕輕帶上房門,手中的飯碗已然涼透,雲層之中似有什麼在嬉戲,打鬧。。。。。。無處可尋的蹤跡使他感到一絲憾然。
寧初仰頭吐出一口寒氣,眨眼間那白氣便無處可尋,似是加入了雲層的遊戲中去,貫月舟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從北方而來的寒氣阻礙著它的前行。
寧初看著周圍的白雲,或許是錯覺,因無處可尋而無處不在的雲點好像離他更近了一點,伸出舌尖,細細品嚐,到似有一份甘甜,隻不過太淡太淡;
這些年四處遊曆,寧初未曾去過聖都黃城,也未曾到過那穿過山海的河川,也不曾聽聞那世人不斷尋找的四密,自然他並不知道聖都黃城中九龍柱的幸密,也不知道那河川的流向,亦不知那四密究竟是何物,不過他曾穿過鳥無人煙的荒漠,度過寒冷刺骨的極地,亦看過他人不曾知曉的奇景,若有人問他,世間什麼最大,放到過去,寧初會指著遙遠的彼岸,那裏是海,遼闊,龐大,就算烈陽也會被它吞沒,不見蹤影。
寧初不曾知道,龐大的汪洋也會凍結,被吞噬的烈陽會再一次從海中爬出,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認知,就像眼前的天空,它包容著一切,汪洋在它麵前是如此的渺小,但它終究敵不過寒氣的襲來,淡淡的細雨開始飄蕩,灑落在貫月舟的甲板上,細細無聲。
這些好像生來便已注定,讓人無力。
寧初看向遠方,他在那一片森林中做出的決定,無疑打開了一扇不曾發現的紙窗,他從那座精心的牢籠中走處,沿著石路,走向下一個為他準備好的牢籠,不知他是否察覺。
看著毛毛細雨,寧初曾聽聞北方有雪,雪中梅花盛豔,可惜他不曾見過,有些期待那雪中冬花是何種奇景,肌膚傳來的微寒,雨點雖小,他也穿的不多,可思緒卻並沒有被打斷;
或許是因為下雨的緣故,房間內的呼吸聲似乎聽的有些真切了些,有時還會發出細小的笑聲,也不知道小喬做了什麼美夢,睡得如此香甜。
該去廳中了,手上這些餐具若是凍住了,可不好洗,寧初這麼想著,端著餐具向小豆芽的方向走去。
小豆芽看著端著餐具的寧初走了進來,外麵似乎在下著小雨,隻因太過細小,竟有些看不真切,或許是因為快到女子國的緣故,這天氣確實冷了一些,聽聞北方那大雪紛飛,常年積雪,那裏的居民常年火爐不斷,一開始小豆芽還有些覺得駭人聽聞,此時確是相信了幾分,心想是該添些衣物了,他人凍到了倒不要緊,自己凍到了可怎麼好!
寧初看著沉思的小豆芽,最引人注意的莫過於他嘴角邊露出的半截青菜,再想起,他長得如此像顆幼苗,這算不算在吃自己的同類呢?寧初惡趣味的想著。
小豆芽臉上的黑印已然不見,頭上還留有一些露珠,像晨曦化作朝露的晶瑩,透出生機勃勃的味道,著實有些太貼切眼前的小豆芽了,不過也知道他是怎麼洗的,全身看起來都有些濕漉漉的,不知是不是他太不能忍受,就在水中把身子也洗了一遍。
寧初來到洗池中,放了一些清水,將碗筷浸入,雙手蹉動,嘴中呼出熱氣,這天氣著實有些冷了。
“小喬怎麼樣了?”
“睡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