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來了
一九七三年農曆三月十七的一個漆黑不見五指的深夜，一片寂靜無聲，這個年月在京南郊區的小村裏用電還沒有普及，夜裏兩三點鍾還很冷，偶爾傳來兩聲狗叫讓這個夜顯得更加沉寂，這個小村幾十戶人家，村西的姬家煤油燈如豆般的光芒隻顯得一片昏黃，院裏的大鵝因為院裏有人的走動偶爾嘎嘎的小聲叫著，這個院落是一個三進四合院，一個小腳的老太太在二進的院裏指揮著這家的大姑娘醜兒在燒水，醜兒不醜反而很俊俏，農村的孩子這個年代乳名大概都是這個樣子吧，裏屋的炕上還睡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是醜兒的妹妹燕子，老太太喊著，快點，要生了，醜兒趕緊的把熱水用一個銅瓢蒯到一個搪瓷盆裏，這時裏屋傳來一聲嬰兒的哭聲，“生了，我媽生了”，快點把水端過去，老太太邊說邊進了屋，奶奶我端不動，醜兒大聲的說著，半盆，半盆，這你都不會嗎，笨死你得了，忽然老太太啊的一聲做到了門檻上，這，這，怎麼會……。在炕上的媽媽已經用一把純銀的剪刀剪斷了臍帶，剛剛落生的小孩滿臉的褶子，仿佛一個小老頭一樣，但是卻睜著兩隻大眼睛不登不登的看著這個新奇的世界，隻是落生的時候好像感覺了不舒服哭了一聲就再也沒有哭鬧，奶奶看到了孩子睜著的大眼睛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醜兒端著半盆熱水也走了進來，看到奶奶坐到了地上也是嚇了一跳，這時候家裏的大門非常突兀的被敲響了，咣咣咣，醜兒一時6看到奶奶坐到地上再被突兀的大門敲響嚇了一跳，手裏的搪瓷盆帶著半盆熱水咣啷掉在地上摔成了幾瓣，熱水也潑在了腳上啊的一聲叫了起來，咣咣咣，大門又被敲響了，奶奶這會兒也回過神來罵到，小死猴丫頭子，你能幹點什麼？順手就給了一個脖摟，快點去灶坑裏掏點灰，再去蒯半盆水來，一邊說著一邊往屋外走去，嘴裏一邊念叨著，這是個討債的啊，這是個討債的啊，就差那麼一天，唉，這可怎麼是好！走到院裏後，門口右邊的大黑還在狗窩裏趴著睡，大鵝為沒發出什麼動靜，老太太心疑道，誰呢，怎麼狗和鵝都沒叫呢？但還是問了一句，誰呀？門口傳來一句蒼老的聲音：趕路的，錯過了宿頭，眼看快天亮了看到您家亮著燈想到您家裏討口熱水，吃口幹糧！老太太說道，家裏沒有男人，你進來不方便！蒼老的聲音又說到，恭喜老太太，您家裏添丁了吧，我剛才可是聽到了鍾聲在您家院裏響了，這個臭小子不簡單啊！不讓我給您看看將來你可別後悔，實話告訴你吧，我已經在這片等了半個月了，今天是專門來你家的，這個小子你們家不一定能背的住，你家的福運還沒這麼大，如果我走了將來可別後悔呀！你家之前那個娃就是給他騰地方的！老太太一聽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啊…，這家老太太年輕守寡，兒子在京市裏工作，平時隻有周末回來一天第二天趕回去上班，隻有老太太帶著兒媳婦哥幾個娃在家生活，老大是個男孩，已經十八歲，正在縣城裏讀高中，原來還有個老二，在兩歲時發燒夭折了，在接下來就是醜兒和燕子兩個丫頭，剛剛落生的這個是老太太力保下來的，本來媽媽四十一歲懷孕在這個年代是非常危險的，老二夭折了這麼多年大家都快忘記了，被門外的蒼老聲音一說，老太太明顯的害怕了，顫顫巍巍的走到大門那，撥拉了好幾下才把大門打開，隻見門外一個老者，穿著月白的道袍，手裏拿著一根奇形怪狀的棍子，單手一撐，有勞了施主！老太太說道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