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慈裕宮走去,蒼玥謹言慎行不敢多說一個字就怕無意中出了紕漏。寧太後神情淡然似乎並沒有異常的舉動。隻是在路過禦花園之時,寧太後讓步輦停了下來說是想要賞花。
“皇上,又是一年不見,皇上消瘦了不少。”寧太後撫摸蒼玥纖細的手,眉頭微蹙顯出心疼的神色,“看來是龍清宮的那班宮女、太監有所怠慢。”
“母後擔憂了,朕一切安好,隻是近來過世繁重,宿河的洪澇災害還沒整治好,朕有些煩憂,最近的胃口也不好。”蒼玥喜歡寧太後手掌心傳來的那種不冷不熱的溫度,剛剛好讓人覺著舒服,就如同她的人一樣。
太後看著蒼玥倍覺欣慰,想當初她登基的時候還什麼都不懂,如今都已經憂國憂民到茶不思飯不想了,“禦花園裏花香陣陣,氣味也清新。”太後回頭吩咐身後的王嬤嬤,“讓李嬤嬤和千凝把點心送到禦花園裏,哀家和皇上就在禦花園裏賞花了。”
李嬤嬤欠身答應了一身便打算離去,隻是剛剛挪步就被寧太後給喊著了,“別忘了皇上最喜歡的綠豆冰糕啊。”
“母後忘記了吧?朕不喜歡吃綠豆冰糕。”蒼玥微笑著假意提醒寧太後,“而且不喜歡綠豆冰糕也是傳承於母後的。”
寧太後終於還是露出了鋒芒,三天前的晚上有人在她進修的禪房裏放了一紙書信,說她的女兒已經被人害死了,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並非她的女兒。此事雖然荒謬,但寧太後免不了好奇的想要驗證一下。
“哦。”寧太後笑著敷衍說,“看來哀家真是老糊塗的,竟然連這事兒都忘記了。”
不過蒼玥也沒那麼容易糊弄,她可不信太後當真連自己不喜歡的食物都不記得了。莫不是,寧太後在試探她?
蒼玥全神貫注的端詳寧太後,她不可能沒緣由的懷疑她的。
“一眨眼,皇上都長這麼大了,哀家覺得皇上越來越不似從前了那般可人了。”寧太後抿了一口宮娥端來的龍井後又恍然若失自言自語的哀歎,“是啊,自從皇上扛起了螭國的江山社稷之後就不再是母後的玥兒了。”
若是以前的蒼玥會無動於衷還是急忙的上前安慰她的母後?“母後,朕如果還是以前的玥兒或許早已經死無全屍了。”蒼玥冷笑著端起茶盞,茶盞已經置於嘴邊了,蒼玥卻又放下了,“母後真當玥兒不怨恨嗎?您自己袖手一揮就跑到宮外清修,倒是樂得清閑與世無爭,可玥兒呢?多少人巴望著我退位,堂前的溫子懿如是、後宮的兩位公主如是。母後運氣好,不需勾心鬥角一切都水到渠成,可玥兒沒有母後的運氣,玥兒要守住一切有多辛苦,你知道嗎?每年隻回來陪我過一次生日,真當玥兒一點怨言都沒有嗎?玥兒最難過的時候母後從來不曾在身邊護著玥兒,母後的娘家人跟母後倒是一個模子,全都是冷眼旁觀!”蒼玥說完長長的歎了口氣,欲把心中所有的怨氣都吐出來,雖然這麼做會傷害到身為母親的寧太後。因為憤怒而劇烈起伏的胸口漸漸的平複下來,蒼玥仰頭冷眼與寧太後相對。
聽完蒼玥的控訴,寧太後卻是覺得蒼玥的改變有點大,可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是皇上必須肩負起江山社稷。身為母親,她知道過去的蒼玥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孩子,如她所說如果她不強悍起來,或許已經被人害死了,可她這個母親卻在她最需要依靠的時候扔下她離開了。而寧家的宗主見到蒼玥處處被溫子懿打壓也沒敢明目張膽的扶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