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楓驚訝的盯著他瞧,接著微笑說,“有多久沒聽到你說話了?十年還是更久?”白洛楓伸出手穿過牢房的柵欄撫摸沈慎言的臉頰,他玩笑說,“你的聲音很柔很輕,唱起曲子一定很好聽。”
沈慎言看著白洛楓消瘦的臉,哭得泣不成聲,“小白,不、要、死。”畢竟太久不曾說過話沈慎言的發音有些吃力。
“對不起。”沈慎言遺憾的說,卻沒有流露任何的悲傷,對著沈慎言就像對待妹妹一樣,他笑著不想讓她難過。
沈慎言緊緊的攢緊白洛楓的衣襟,“我,我不要你、你們一個個的都說‘對不起’,我要、要你活下來。”沈慎言堅定的說。
“慎言,別做傻事。”白洛楓笑容如春風不曾讓人覺得悲涼。他知道沈慎言的脾氣,聚風堂必然斷送在她手裏,那幹脆破釜沉舟集結聚風堂所有人去劫法場。
“如果隻有一次逆轉的機會,那麼留給她吧。”白洛楓下意識的朝蒼玥離去的方向望去。
“小白,你怎麼這麼傻!她是皇帝啊!!你為她做這些真的值得嗎?白家當過幾任太史令了,你該知道史書上的自己會留下什麼罵名!你自己做的還不夠,還要拖我聚風堂下水嗎?”沈慎言愈發用力的握緊白洛楓的衣襟,她被白洛楓氣得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因為說了太多的話她連連大喘氣,“你為她做的這些她都知道嗎?”
“我想,她不知道。”她隻是以為他要搶她的江山,想著白洛楓失落的底下了頭,卻仍舊笑著。沈慎言心疼的看著白洛楓緩緩的放開了手。
“小白,值得嗎?”沈慎言咬牙不甘心的問。
白洛楓始終笑著,他一直笑著反而讓人感覺不到他內心的痛,“慎言,有一天你也會愛上這麼一個人的,就算負了天下也想和他在一起,想把他緊緊箍在懷中,讓他以後隻屬於你,讓他隻看著你,天下江山、百姓興亡再與你無關。”
沈慎言癡癡的看著白洛楓,她知道白洛楓說的是蒼玥,他說得那麼天真讓沈慎言都覺得白洛楓傻了。
“你會告訴她嗎?”
白洛楓慘笑著搖了搖頭,“我不說,你也不要說好嗎?要是她知道了會難過怎麼辦?已經沒有人能安慰她了。”
“白洛楓,你真的是白癡!就連自己要死了,也擔心她因為你的死而蹙一下眉頭!你無藥可救了!”沈慎言捂著顫抖的嘴角,發出野獸般嘶吼,她說得太多了喉嚨很快就沙啞了。
“慎言,別忘了我最後托付給你的事情。唯有用那個辦法方可奪取溫子懿的兵權。我死後,你找個時機告訴她。”白洛楓把手掌放在沈慎言的額頭上,他仿佛還是那年白家的大哥哥,笑容還是那麼天真仿佛沒受到過上海。
沈慎言失魂落魄的從天牢裏走了出來,腳下的影子仍舊留在天牢裏,似乎在說著她的不舍。而她一回頭看到了一個同樣落寞的影子。
蒼玥一直沒有回去,她靠在天牢的外牆邊上,失神的看著遠方,她頭一次希望天永遠都不要亮,她雙手合十放在胸口,表情尤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