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默是螭國最小的王爺,他身上透著一股書生文謅謅的書香味,可為人開朗又很知性,年輕的時候京都不少的名門望族之女甘心成為他的妾侍。可是,蒼默如今過了而立之年卻還是沒有一個妾侍,這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蒼默打量著蒼玥,他拱手作揖,回答說,“回皇上的話,正是因為知道皇上在此地才特地來請安的。都說皇上殉國,如今皇上安好,微臣也就放心了。”
“皇叔,自幼對朕猶如親生女兒,朕讓皇叔擔憂了,實在過意不去。”蒼玥客套的說著。對這個突然出現的皇叔,她並沒有太多感情,女帝也鮮少有關於他的記憶。最後一次見到他,應該是在蒼海的成人禮上。
蒼默淺笑,“微臣還是送皇上回去吧,免得再遇危險。”
蒼玥沒有拒絕。
“皇上這些年可安好?”蒼默問。
蒼玥想了想,“差點讓螭國在我手上滅亡,應該不算安好?”
蒼默低頭見到蒼玥自嘲的笑容,忍不住感慨,“皇上真的變了太多了,讓微臣差點認不出來。”
“皇叔就能保證自己從來沒有變過?”蒼玥環顧周圍的冰霜白雪,一時之間竟然有種物是人非的蒼涼。
蒼默不覺詫異,不多時他釋然一笑,“都變了!曾經的你對溫子懿唯命是從,儼然沒有帝王之氣,微臣曾經以為,隻要他說一句要螭國的萬裏河山,你必拱手相讓。如今竟然能同他反抗對峙了。”
聽到這樣的話,蒼玥尷尬的低了頭,“給皇家丟臉了。當時愛得太深,沒把萬裏河山、天下百姓放在眼裏。”
“當局者往往失去了理智吧。”蒼默深邃的瞳眸裏隱藏著看不見的憂傷。
“皇叔,至今未婚,是在等著誰嗎?”
蒼玥一句話刺中了蒼默的痛處,“不等。”他說,“那個人永遠也回不來了。”
兩人歎息著,接下來一路的沉默,再也沒說什麼了。
天色漸晚,殘陽把天地染成一片亮晃晃的橘紅色。
回到臨時的行宮裏,大家正拿出小爐打算晚上吃火鍋。冬天的時候吃熱騰騰的火鍋最舒服了。
看見大家都擠在一張桌上,和蒼玥共用晚膳的時候,蒼默蹙眉,看上去並不高興。尤其是南宮澈一邊吃飯一邊耍寶的時候,他真的想問問這個不懂禮節的瀚國三皇子,瀚國人吃頓飯都這麼瘋嗎?
可是轉眼再看看蒼玥,她又何嚐是印象裏中規中矩的模樣?她敲著碗盤,給南宮澈配樂,而李然和葉溪也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所有的人聚在一起打打鬧鬧,全都沒有規矩了。
蒼玥淺酌一口去年秋天埋入土中的桂花酒,看著大家融洽的模樣,她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
蒼默靜靜地看著她的笑,看來他的小玥兒真的如傳言一樣,變了。
“人生短短幾個秋啊?不醉不罷休……”酒足飯飽的南宮澈,一邊抖著腿一邊唱著難聽又跑調的歌。為了自己的妻子不被南宮澈的噪音傷到,葉溪趕緊拉著千凝離開了飯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