閠怡琦輕輕的歎息一聲,熄滅了燈將自己融到夜色中去。許多思想跳躍出來,紛紛亂亂的,點點滴滴有如凝珠,竟有一種格外的憂傷和美麗。她想到要寫日記,在筆的尖端也許遇得到她要遇到的人,紛紛擾擾的。不知過了多久,她倦了,僵在黑夜的沉寂中無思維了。
夜,輕飄飄的又起起伏伏的,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像蕩在無邊無際的空曠裏要化開了,散成無形的空氣飄散而去。
一到晚上,催華朗逸喝酒打牌的電話就來了。華朗逸的幾分猶豫閠怡琦全沒看見,她端坐在她的思維裏,華朗逸毫無底氣的對她笑笑說:“我出去了。”然後賊步而出。
華朗逸走下樓去,樓下花池裏栽著幾株夜來香,團團簇簇的擁在那兒發出濃鬱的芳香,乳白的月色下,立著一團浮浮飄飄的光影,是妞平。她修整風韻的身材,著了一件白色的薄紗連衣裙,光華如練,在月色清風中鬼魅迷人。
不知怎的,華朗逸總覺得那些芳香是她發出的,淡淡的又濃濃的。一陣夜風包裹住她的身體,她太新鮮的肉體便掙出她薄薄的裙紗,掙出月色赤生生的撲到他的麵前來,讓他滿眼都是她裸體了的樣子。華朗逸的心中不由燃起一陣熱辣撩人的氣息。使他一陣煩惱。他語氣幹幹的:“你怎麼在這裏?”
妞平並不計較,她有她的把握:“是秦立君叫我來喊你的,他們等你很久了。”
她迎風飄飄的站在那裏,等著他一同走進月色。倆人的影子也一同躍撲進月色。那條路並不是很長,幾分鍾的路程而已,路旁是長青植物,才下過一場雨,它們便瓢潑似的瘋長起來,挺腰撩枝的直攔人去路。,連密緊促得城牆一般,兩人走在蒼隆之間月華之下,窒息抑人,彼此吞吐的氣息皆如耳聞。
華朗逸覺得他今晚是走不出這月色了。妞平一臉的渾然不知。一起走過這漫漫之路,兩人像得到許多契約似的忽然覺得親近起來,一種曖昧的氣息在他們心中蕩漾著。
進了牌場,華朗逸輕輕的吐了一口氣。他坐到空位子上,妞平坐到他旁邊的凳子。華朗逸覺得那月色又來了。幸而別人碼著牌沒注意他們。華朗逸偷偷的拿眼看她,她的臉早已是紅透的蘋果,華豔整潔,香昵可人。華朗逸隻覺得一陣心的快跳,跑過了幾匹快馬似的,得得的要起一陣惑人的煙霧。
華朗逸想,我明天是不能再來了。但是,到了明天他又止不住腳步來了,他想:牌的誘惑力太大,不打牌,他空虛。要==似的飽吸。至於另外的,那是他不敢正視的男人野性的東西。
華朗逸凝神看著眼前的秦立君,這是一個成功感十足的男人,他並不刻意矯飾自己,但他的舉手投足之間無不顯示他做男人的圓滿。而在幾年前,他們還在年輕裏,一樣的懵懂無知,熱血意氣。幾年是一個反寫的字呢,正麵寫著成功,反麵呢,反麵就是自己吧。
哎,賺了錢發了財也許真的有很多好處,雖然人生從此糊塗失掉許多原始真實的質樸,那些都是虛無的。秦立君雖然講戰友意氣,很是照顧自己,但是這些微小怎麼也掩藏不了他太多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