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戰告捷,舉國沸騰。月痕國二十萬大軍在那山穀之中死傷慘重。幾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認為離奪城之日不遠了。
幾乎……
在所有人都信心百倍的時候,隻有尚漣一個人清楚的知道,他們真正的敵人還沒有出現,也許現在正潛伏在黑暗的某處,伺機而動。
月痕國的二皇子月無玡在傳聞裏隻有神秘二字可以形容,處事果斷,殘忍,詭異,對想要得到的東西從來都是不擇手段,這一點從他用計毫不留情的鏟除了他的所有兄弟就可以輕而易舉地看出來,可是這樣一個強大到不能讓人忽視的存在卻從在世人麵前出現過。
一個神秘而冷血的人,伺機了這麼多年,他所能做到不僅僅隻是一座城而已。
尚漣有一種預感,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軍營中四處充斥著一股勝利後特有的激動和豪情,斂起眼眸,尚漣靜靜地在一群群士兵中穿行而過,無人看見她麵具下微皺的眉頭。
偶爾看到幾個士兵瞟向她是臉上帶著戲虐笑,尚漣知道那是為何,既然顧長天將其稱為是謠言,那麼當然有它四起的時候,紙,終究保不住火,更何況她這個導火索還無意隱藏。
走進主將的營帳中,其他將領正在討論下一場仗的部署。顧長天埋首於一張桌子大小的地圖前,不時遊移著指著地圖的手指,不時一臉嚴肅的超旁邊的人低語幾聲。
整個營帳裏一片嚴肅,直到有人注意到了尚漣的存在。
黃覺斜斜地挑了挑粗短的眉,“不知道尚軍師有何高見?”高見兩個字異常突出,聽在耳力便隻覺刺耳,一個行為不容於世的人,在眾人眼中根本沒有一點品性可言,他的所有才能注定在同一時間被通通抹去。
“沒有。”尚漣像沒有聽到黃覺的挑釁一般低低地垂下了眼眸,這場戰爭她已經不想再參於其中,贏也好,輸也好,和她有什麼關係?“我想下一場仗我也沒有必要參與了吧。”尚漣看向旁邊一直靜默不語的顧長天,“還請將軍應允。”
顧長天看著傲然站在眾多將領前麵的身軀,瘦削,卻是那麼的不羈。
那一刻,顧長天知道眼前這個人的決定不是他可以改變的。
幾不可聞的一聲歎息,顧長天微微無力的垂下了雙肩。
太像了,和記憶裏那個人如出一轍的倔強,不屈,甚至是決絕的樣子。
所以……他唯有妥協。
蒼陌三百二十五年中旬,軒轅十萬大軍再次向月痕國發起了奪城之戰。
靜靜地看著二十萬大軍從自己身邊經過,直到最後一排信心十足的身軀消失在她的視野之中尚漣才過了身,在她身後是她帶出來的兩萬士兵。看著自己的兄弟上了戰場,他們的眼裏有著深深的渴望。
“好好操練,這場仗才剛剛開始。”不知道為什麼尚漣總覺得有些心緒不寧,煩躁的甩了甩頭,徑自離開了軍營超不遠處的小樹林走去。
即使說過不在參與其中,可是心裏卻還是忍不住分析現在的情況,上一戰中,月痕國死傷慘重,按理說現在正應該是趁著地方勢弱乘勝追擊的時候,可是,一切真的都知事如此簡單麼?
人啊,總是有如此無奈的時候,因為最難管住的往往是自己那顆不聽話的心。
小樹林裏一片平靜,腳踩在地上的枯枝時有時會激起三兩隻在樹上的小鳥,撲扇了幾下翅膀朝遠方逃竄。
果然是越簡單越快樂,自始至終想要的都不過時一塊安定的棲息之地罷了,不會有欲望就不會有爭奪和……殺繆。
“怎麼現在才來,我等你很久了。”
一道戲虐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尚漣驚覺的抬頭,入目的是綠葉間那一襲醒目的紫色長袍和一頭隨風輕蕩的銀色長發,若再仔細點便可看見在那雙在紫色銀發的遮掩下依舊奪人心魄的紫眸。
“你怎麼會在這裏?”尚漣戒備的盯著樹上的人,她能感覺到這人對她沒有殺意,可是卻有另一種讓人想逃竄的濃濃興趣。有時候興趣比殺意來的還要可怕,像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讓人疲於奔命。
“嗬嗬……”男子發出一聲輕笑,身體一輕便跳了下來,落地無聲,“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是來等你的。”
尚漣輕皺了下眉頭,“你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裏。”
“嗬,你的一切我都知道,所有……”男子神秘的笑了笑,紫色眼眸裏掠過一道意味不明的精光。
一切?包括她的真實身份?還有她所有隱藏的實力?冷汗滲出了後背,尚漣感覺到裏衣被打濕後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