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涼如水。然而,在這如此靜謐的夜晚,又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危機四伏?又有多少隱藏在暗處的蠢蠢欲動?
抬頭望著那一片漆黑的高空,一輪殘月孤零零的掛著,極力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仿佛是想要照亮這無邊的黑夜,隻是,與這浩瀚的夜空比起來它終究是太過渺小了。
如此微不足道……
“明天一仗誌在必得,你還是早些休息吧。”軒轅婁走進尚漣與她並肩而立,抬頭,順著尚漣的視線注視著那一輪殘月。
夜風忽然吹起,軒轅婁的漆黑的發與尚漣柔順的長發在空中不斷飛舞,糾纏,在他們身後投下一地淩亂的影子。
這夜色中突然多了些曖昧不清。
“很美是嗎?”視線依舊停留在那一輪殘月上,尚漣輕輕問著身邊的人。她記得曾經有人說過,隻有殘缺不全的美才最攝人心魂。
很美是嗎?軒轅婁轉過了身看向旁邊的女子,或者是少年?
不變雌雄的臉上仍顯稚嫩,可是眼底卻布滿滄桑?一個回眸,看的不是江上,不是天下,不是兒女情仇,隻有那一世逍遙,分外執著,這樣的一個人怎能不美?
“勾魂……攝魄。”也許,也隻有這樣一個詞才能形容她的美吧。
聞言,尚漣愣了愣,隨即綻放出一抹淺笑,“也隻有你才有這樣的風雅。”勾魂攝魄?記得曾經看過的一張衛星照片,那月球的表麵不過一片坑窪,何美之有?更可況勾魂攝魄一說。
轉過頭,卻沒想到撞入一雙浩瀚如夜的星眸裏,無邊無盡的黑暗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能仿佛隻要一瞬便會沉溺其中。
心地一抹驚慌一閃而過,尚漣不自然的別過了頭,那雙眼睛裏有太多她不願觸碰,不能觸碰,更加無法觸碰的東西。突然發現,剛才的對話時一個多麼大的錯誤。
有的人,總是喜歡把自己的意願加諸在別人身上,可他曾想過也許那個人根本不想要?
尚漣轉過身急急的朝營帳中走去,留下軒轅婁獨自站在月下注視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她沒有發現,自己的腳步因為慌亂而顯得淩亂,像是……倉皇逃竄。
撩開帳簾,尚漣沒有先到在自己的營帳中等著她的是另一個更加不想見到的人,疑問錯愕,所有,邁進營帳中的腿突然頓住。
“怎麼?你不敢進來,還是正想要再出去?”顧長天譏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想這悶熱的夏夜裏一盆冰水淩空傾瀉。
收回抓著帳簾的手,麻布做成的帳簾晃了晃,將營帳和外麵隔成了兩個世界。
理了理剛才因為疾走而稍微有些淩亂的衣衫,尚漣看向來人,嘴角一抹嘲諷的笑若隱若現,從她一回過神來,她就已經知道今晚這個不速之客打得是什麼注意。
“興師問罪的話請素我無可奉告。”徑自走到桌邊,尚漣倒了一杯淡茶慢慢地啜著。說實話,她很奇怪顧長天的態度,照理說,作為一個大將軍最該關心的是明天的戰事才對,可是,他好像將太多的東西花在她的身上了。
顧長天恨恨地瞪著尚漣,想起剛才看到他和軒轅婁並肩而立,相談甚歡的樣子,心底便突然燃起一腔怒火,隻是不知道為何,尚漣進來的瞬間,顧長天突然發現他滿口的指責好像突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無處發泄的不甘。
“既然將軍沒有什麼要說,那麼請回吧。”久久不見顧長天有何動作,尚漣將茶杯一放,一臉再明顯不過的請出去的表情。
顧長天正在尋思自己心底突生的不甘是為何,卻被尚漣傲慢的態度打斷,“這麼著急著走想會情郎嗎?”心裏一急,顧長天來不及多想,一句刻薄的話已經脫口而出。
尚漣眼睛一眯,眼底突然迸射出絲絲寒氣,這個人果然是來找茬的。
“不回答?難道是我說錯了?”話,既然已經開了一個口就再也刹不住,甚至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嗬……將軍不覺得好笑嗎?”尚漣輕笑了一聲,隻是眼底並無半分笑意,“我想做什麼與你何幹?”
“你……哼!你以為軒轅婁會喜歡你?會喜歡一個男人?你別癡心妄想了。”
“是不是癡心妄想將軍不是已經看見了?纏著他的人可不是我。”這句話是事實,從頭至尾都是軒轅婁一個人在一頭熱,但是受譴責的卻是她自己。
“還狡辯!那次黃覺說在林中看見的那個人不是軒轅婁吧,或許還不止這兩個。沒想到你居然如此無恥,隨隨便便也能勾搭上。”一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眼前這個人與其他男子親親熱熱的場麵,顧長天便是怒火中燒。“你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