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依舊靜謐,唯獨屋外逐漸清晰的淅瀝的聲宣示著夜雨即將到來的磅礴。沒有人響應尚連的話,可是越是如此靜得出奇,尚連嘴角的笑容就越發的篤定。
終於,窗戶吱呀一聲打開,燭火搖曳下,一道白色大人影快速的閃了進來,帶著粒粒水珠。
“我已經等你很久了。”尚連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所及之處是來人白色衣衫上那還在不斷擴大的血跡。
燭火搖曳,少年緊閉著唇,隻字為言。
扯了扯嘴角,尚漣並沒有因為來人的一言不發而出現任何的惱怒,相反,她隻是了然的扯了扯嘴角,從旁邊的紅木櫃上取下了一個了乳白色的小瓷瓶,隨手一拋將其扔給了來人。
“這是止血藥,如果你醫術夠好你應該知道怎麼做?”看著對麵少年臉上閃過的一絲慍怒,尚漣篤定地挑了挑眉頭。
她剛才射出去的銀絲上雖然沒有萃上什麼見血封喉的毒藥,但是,那上麵的麻藥亦不簡單。雖說不至於麻痹整個神經,卻可以麻痹傷口局部,而這也是導致來人肩膀上的傷口血流不止的原因。
伸手輕鬆地接住拋過來的瓷瓶,少年卻並沒有是立即傷藥,而是用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靜靜地望著尚漣,仿佛是想從她的眼睛裏看到足以讓自己信任的東西。
“不用懷疑。”對於少年的猶豫,尚漣風輕雲淡的笑了笑,“如果我是想殺你的話,你認為你能躲得過剛才那銀絲?”
聞言,少年渾身一震,的確,剛才那銀絲完全可以穿胸而過,多年習武的經驗,少年毫不懷疑自己的判斷。
“那麼你現在可以上藥了嗎?身為鬼醫的唯一傳人,如果被知道人知道因為失血過多而昏厥那可就貽笑大方了。你說是嗎?水?”
水……
尚水……
尚漣眯著眼睛,好笑的看著站在她麵前的本來一臉冷漠的少年突然大長著嘴,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終於有一點當年的影子了,明明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孩子卻硬要裝出一副小大人的樣子,看著還真有點不習慣。
尚水目瞪口呆的盯著尚漣,嘴巴不停的顫動著。
“想知道原因?”尚漣偏了偏頭,“那就趕快上藥。”
聞言,尚水眨了眨眼睛,似乎對於尚漣吊他的胃口很是不甘心,但是無奈他又萬般想知道原因,於是隻得尚漣一個指令,他一個動作的忙乎了起來。然而由於傷在胳膊上,先要上藥就要必須解下衣衫,從未在外人麵前袒露過胸膛的尚水一時間愣在了當場不知如何反應。
“你是在害羞?還是你不想知道原因?”看著尚水的窘態,尚漣故意打趣道。
聞言,尚水的頭更是不敢抬起,隻能茫然的盯著手中的瓷瓶。
“就算你把藥瓶看穿了也不能上得了藥。”尚漣低低歎了口氣走進尚水,本來還想繼續打趣他,但是當她的視線觸及到胳膊上的傷藥時卻忍不住一陣心疼。
走到尚水身邊,尚漣這才發現十七歲的尚水已經比她整整高出了一個頭,不由生出一陣感觸,想當年救起尚水的時候才是一個瘦骨嶙峋身高隻及她腰腹的孩子,三年不見已經完全可以獨當一麵了。
一把拿過尚水手中的瓷瓶,尚漣挑了挑眉道:“你這個樣子什麼時候才能上好,還是我來吧。”說著,尚漣一把扯下了尚水的半邊衣衫,露出胳膊上那處依舊鮮血奔湧的傷口。
尚漣的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尚水一愣,瞬間紅了整張臉頰,身體忍不住向後一退想避開尚漣的手,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尚漣明明是一介女流,可是力氣卻是不可撼動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