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旁,胤國王宮。
容越正讀著折子,清閑得很,哪裏在意自己的所作所為引起多少人的猜忌。
雪停了好幾日了,梅花開得依舊盛極。容越忽然心思就不在手中的折子上了,又想起那日高亭,驚鴻一眼,久久不能忘。西朝長公主,百聞不如一見。
“王上,這是晉安國遣人送來的書信。”身邊隨侍彎腰將一封書信遞給他。
“先擱在那兒吧。”容越看都不曾看一眼,隨意道。那裏頭的內容,他不必拆開便能大概知道,無趣得很。
忽然,他想起了什麼,命人研起墨來。
不多時,便喚人來:“吩咐下去,譴人前往西朝國還禮,並將此書信親自交到西朝長公主的手中。”
不知道,她看見這封書信時,是如何反應,思及此,他竟生了些期待。
當時容越如何料到,他一生的大半時光,都與這個女子緊緊牽係在了一起。
“王上,褚大人求見。”
“傳。”
宮人領著褚大人進來,褚氏行跪拜禮,卻久久不起。容越放下手中折子,淡淡道:“褚大人這是何意?”
“臣來請罪。”褚氏高聲答。
“何罪?”容越來了興味,他倒不知,這幫平日裏看似安分守己的人在玩什麼花樣。
“臣受賄。”褚氏始終伏地不起,容越也未叫他起來。
聽他這麼說,容越挑眉,倚在椅背上,語氣平淡:“哦?”
殊不知就這一個字就讓底下跪著的人驚出一身汗來,恨不能從未來過此地。
“臣,臣府上有晉安國送來的金銀珠寶,特此向王上請罪。”褚氏咬緊牙,道。
“晉安收買你為何?莫不是看中了褚卿的才華謀略?”容越淺笑,任誰都聽出話裏諷意頗濃。
“非也,王上。晉安收買臣,是欲通過臣,就聯姻之事多在王上麵前諫言。”
容越摩挲著椅子扶手上的紋路,一言不發。
褚氏聽不見回複,心裏頭更加沒底:“王上,當時臣想,晉安國看樣子是真心願與我國交好,而且那殊月公主又極富盛名,有傾國傾城之姿,臣收下錢財隻諫言幾句也無妨,可那晉安臣子一走,臣便茶飯不思,一心惦念此事,臣實在無法背著王上作出這樣欺瞞王上的事,臣願意接受王上的發落,請王上定奪。”
容越聽罷,淡淡道:“既然如此。褚卿便先起來罷。”
褚氏心下一喜,站起身來,跪得久了差點一個踉蹌。
“請王上定奪。”褚氏彎腰,再次道。
“此事褚卿也已悔過,並無多加追究的必要。”容越雲淡風輕,看底下人麵色舒緩,他又補了句:“不過,受賄一事風氣極差,孤為了抑製朝中此等風氣,必須嚴懲。就懲褚卿府內資產全數充公,另官降三級,下去吧。”
褚氏剛好轉的臉色刷的慘敗,腿一軟又
跪了下來求情,結果被容越命人拖了下去。
他是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都主動去請罪了,也落得如此下場,他如果早知這樣,當初定不會不管燙不燙手,就收下那厚重的禮。
他並不知道,從一開始,容越就知道了他的目的,以退為進,自以為聰明得很,實際上,在容越看來,簡直蠢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