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宮殿之內一度陷入悲涼的氣氛。
眾人不語。
或驚訝，或沉思，或追索。
而這些又讓他們陷入更加遙遠更加深刻的回憶之中，一時間，難以收拾。
原因各異，卻默契般的沉默下來。
燈火通明，寧靜祥和之內隱藏著各自的心事，木靈珠珠光依舊柔和非常，才此刻卻略顯得暗淡。
宮殿穹頂之上，那碩大美豔的白狐卻顯得更加柔美，一雙流波眼眸仿佛擠出些許青芒，宛若溫婉可人的美婦，好像那優雅的頭顱，光潔的身軀下麵所擁臥的不是蒲團，而是自己的伴侶一般。
“幽然···”
低喃聲自蓬頭亂發之下傳出，在這靜若凝脂的狀態下，明明生息如蚊，卻如洪鍾大呂，傳至各個人的耳中。
眾人驀然驚醒，抬頭望去，雖然不識所言之人，卻從中聽出主人悲傷。
隱隱的悸動，竟暗含一抹道義，細微聲音竟也將眾人帶離各自沉溺，包括楊戰，甚至左長老。
大修為，大法力，妙用須臾之間，實力之強，可見一斑。
眾人再度領略這高深能耐，無一不再度高看他一眼。
眾人目光宛如撲火飛蛾，都在他的身上，而他的目光卻是遙遙望著宮殿穹頂，那幅白狐巨畫上。
人們不曾看到，那蓬亂之後的眼睛，流露出何等的情感。
又是不語。
“喀拉”
卻是那先前神秘的石洞。
數塊鋪陳碎石掉落下去，磨劃著牆壁傳出一陣陣響動。
旋即，一股氤氳之氣攜著半點似有若無的灼灼之感，自洞口飄飛而出。
順著向上兀自飄飛，一絲一縷，續續而不覺，最終飄灑在白狐巨畫之上。
刹那之間，白狐宛若複活一般，流露出超越冰冷的一抹鮮活，那一霎那的驚鴻，不隻是幻覺亦或是別的什麼，讓得那慵懶的身軀猛地一震。
一抹清靈濕潤自蓬亂之下溢出，劃過臉頰，又很快隱沒在虯髯之內，消失不見。
眾人也順著看去，盯著那幅白狐之像，眉頭微周，卻看不出所以然來。
卻是趙炎，眉目隻見泛起一抹驚豔。
他分明是看到，那光潔的白狐，剪水的眸子，和那溫柔的笑容，一如先前進殿。
這分明是生另一半的，此刻又再次發生，一瞬間，也將趙炎心神俘獲。
“孩子，好好珍惜···”
微笑輕吐，一絲飄渺若風一般的溫柔話語吹進趙炎心田之內。
那種感覺猶如母親耳提諄諄，在趙炎看來，卻是那般自然，那般隨和，如沐春風一般，瞬間將趙炎感染。
隻不過，這也不是其他人可以知曉的。
“千仇，想不到你最終還是姓了左。”
蓬亂之人收回目光，卻是一歎，懶散之意消減，隱隱透漏出一抹感歎。
左長老一怔，道：“是啊，大仇終報，姓氏也恢複過來，也不愧先祖血脈。”
答得凜然，那話語之中，卻無法隱藏一抹苦澀。
“可鬱結在心中的結卻還是頑固，卻道如何？”
沉吟一番，聲音恢複慵懶，道出左長老秘密。
“到底是瞞不過啊。”
左長老如此說道，苦澀之意漸濃。
繼而道：“前輩了事，到底非吾可比，晚輩雖然最終報得大仇，但不知怎麼，它也成為了我心中的一抹陰影，附之若錐，數百年光景，竟變成了我心中魔障，阻擋修為，致使進境日漸緩慢，說實話，30年之前，我的修為也再難寸進。”
一抹無奈與不甘情緒一閃而逝。
旋即道：“嗬嗬，但我也知足了，近年清心寡欲，無欲無求，反倒頗感輕鬆。”
“還有這丫頭，古怪伶俐，也讓我頗為頭痛。”
左長老笑了笑，轉頭看了看趙家小姐。
“左爺爺，你怎麼說著說著，到說起我的不是來啦，我可不依哦。”趙家小姐輕輕說道。
隻見她俏臉微嗔，貝齒輕含，舌頭微吐，分明向他撒嬌，哪有什麼責怪意味，端的是可愛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