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果然是群居的生物,而這項技能與天賦,讓他們能夠拋開隔閡,彼此一瞬間敞開心扉,其樂融融,這是人所獨有的,當然此刻,也是環境使然吧。
碧翠之色,猶如勾連天地的洞橋,此刻眾人不像是躲災避險的末路人,卻像觀光遊覽的雅興客。有說有笑,好不熱鬧。
而在場的,唯有陰鬱的左長老沒有加入進來,他保持著一貫的嚴肅,心神合一,小心戒備著四周,真氣護罩始終保持著開始進入洞穴的大小,甚至是強度也沒有絲毫改變。眾人頗為感歎,雖然表現的有些不通情理,卻也暗讚他三分。
不過,要是細心觀察可以發現,那烏雲密布的老臉上也肉眼可見的神色稍靄,想來和一群年輕人在一起,也是有著些許感染的,無論那是什麼樣的人,想來是不會拒絕蓬勃的朝氣和欣欣向榮感覺的。
秋季,素來蕭索,但無法影響這裏一絲一毫,秋風,悲中常客,卻也不願煩擾這裏。
像是簽訂了什麼契約一般的,亦或是此處本就不屬於四季輪轉的煩擾,如同世外高人,自成方圓,靜觀萬千枯榮衰替,巋然不動如峰。
“嘩”
瞬間靈動的飛瀑瞬間消失,萬籟俱靜。
一瞬間恢複肅靜到屏息的境界,物我兩相忘,精神天地唯一。如同高亢中被漆上一個大大的休止符,突兀而沒有預兆,於巔峰處終結一切。這種感覺非但沒有遺憾,反而使得眾人更加驚歎。
歎服世間一切,變幻莫測,更加歎服世間一切,鬼斧神工。
天地是這世上一等一的匠人,可以花費數十數百乃至數千年,甚至到不可計數的年歲,去雕琢一件事物,化腐朽為神奇;將原本不屬於一處的東西,自然而然的合在一起,獨辟蹊徑,妙手偶得,彰顯出另類的和諧與美感。
好的匠人不單單可以利用身邊的一切成為展現他內心的浩繁世界,更重要的是哪一個止於清流,續如微風的匠心。
不吝惜,不厭棄。世間事物皆可展現出獨特的生命力,然後,讓它們以一種獨特的方式,跳舞般的展現出特有的魅力。
眼前的一切真是如此。
碧色飛瀑結束,續接而上的是一個更為龐大的空間。
這裏,四周呈現一種褐色略微夾帶著泥土的黑色,沒有先前的高貴與優雅,卻更加還原了一種自然之感。四周褐而不暗,加上暖暖的溫度,反倒讓人更加溫馨。
眾人依舊是緩緩下降,看著此刻足有百米寬度的通道,一時無話。
雖說是褐色,更加接近樹的本質。但那四周之上,卻是更加光滑。先前還有些許調皮的起伏,略降幾個身位之後,卻是再也尋之不見。
光若未開刃的劍身,又如書生筆下的紙張,以一種原始的姿態,圍攏眾人而下。
光滑的壁麵,不多時出現些另類的顏色,定睛看去,那是一些符號般的東西。在牆壁上遊走盤符,卷曲延展。
整個看去,竟是一個字。一個巨大的字。
字跡雖然不知何人所留,亦不知何時所作,但依舊清晰,筆走龍蛇,飄搖悠揚,鈍沉如山,似是活過來辦,僅僅一個字符,看似簡單,卻給人千變萬化的感覺,明明是一個字,卻不無人懂得,隻能憑著一種直覺和修為去探測,但是單憑借如此探測,也能感受它的不凡,沃土闊海,頗有種當代大家,反璞歸真而又深不可測的意味。
“妙”
氣息傾吐,化成一個字,回蕩於空氣之中,卻是左長老。
隻見他雙眼微眯,笑意頗具,讚歎神往之色躍然於上。眾人可能不知,強如他卻能夠完全感受而出,這字跡平凡樸實的外表之下,掩藏的是一種無法抗衡的強大氣息,平靜祥和,如同傳說中的佛跡,讓得人心生跪拜,信手拈花來,須彌度來生。
隻是淡淡一眼,就這麼簡單的一眼,左長老四重天境界的心境卻是有著不小的穩固之感。到此境界,心境和修為同樣寸步難行,誰又能想到,就這麼簡單的一瞥,便是獲益匪淺?
眾人多能隱約感知,卻不能得到此種真意,聽到左長老不由眼中頗具疑惑,好奇之心浮現而出。
“妙”
而幾乎與此同時,也有一個聲音同時生出。
卻不是如今三重天境界的楊戰,聲音脆生生,可以聽得出說話之人年齡不大,而說話主人正式如此,便是此刻蒙麵的趙炎。
少年英才,卻也不可能這般妖孽,此刻,他成功將目光盡數吸引過來。趙浩也收斂了玩鬧之心不停的向著他眨眼睛,趙家主仆滿眼好奇,而楊戰本就欣賞他,此刻眼中更是’射‘出宛如實質性的光芒,垂涎般的,仿佛要將他吞了一般,而清明的左長老也不由將注意分出一點來,放在他的身上,因為他也頗為好奇,為什麼這個看似不凡的少年,難道真的感受出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麼?
也許那樣,他也就有些資格···
氣氛一滯,旋即趙炎感受到之間這種變化。
“嗬嗬”
他幹笑兩聲,也是明白眾人為何如此,一手碰碰鼻子道。
“見笑了,我隻是感受到這些手跡墨筆頗具意境,想我自幼喜好詞類詩畫丹青之道,見此堪比大家之作,禁不住脫口出生,至於其中之意,我···我也不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