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家離祖父家並不遠,可由於病後初愈,我到達時覺得心髒一陣悸動,幾欲昏厥。我不得不彎下身來,休息一會兒。雲兒關切地問:“怎麼了?”我輕輕擺了擺手,表示沒事。
我們敲了敲門。我說過,我和他們之間其實有著極大的隔閡,可無論怎樣,我們畢竟是一家人。所以叔叔他們對我和雲兒的到來還是很歡喜的。尤其是小妹,幾乎是跳著跑到我們身邊的。雲兒一把抱起小丫頭,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這麼多天,有沒有想你Sia哥哥和雲姐姐呀?”
小妹手裏拿著雲兒送她的玩具,嘴裏塞滿了零食,靜靜地倚在雲兒的身邊。我們一家人有些不太自然但很開心地聊著。
“Sia,臉色這麼白,沒事吧?”嬸嬸問我。“沒事。”我笑著搖搖頭。“要多注意身體呀,錢是永遠掙不完的,可身體出了毛病,受罪的卻是自己。”看得出來,我和嬸嬸他們之間的隔閡已經開始慢慢消融。我可以忍受指責的聲音,卻不敢想象冷漠的目光,尤其的麵對家人時。
小孩子的看法總是和大人們有些出入。小妹大概是聽到我們聊的都是大人們之間的事情,不一會兒就從雲兒的身邊走開,到外麵玩去了。
不一會兒,忽然聽見小妹在外麵尖叫起來。那叫聲是那樣的尖銳,甚至可以說用“淒厲”來形容了。
我們幾個大驚,急忙向外麵跑去。
在原本不大的院落裏,濃重的藍色煙霧傷亡完全消散,七八個黑衣人的身影綽綽約約地從煙霧中顯現出來。那七八人仍從頭到腳都被黑色衣物所包裹,使人看不出一絲本來的麵目。饒是我曾經見過這些人,再次麵對此種怪異恐怖之景象,仍不由得汗毛倒豎、冷汗外沁。
藍色煙霧逐漸散盡,八個黑衣人的身影終於清晰地展現在我們麵前。隻見他們手持各種奇形怪狀的兵器,鋒刃上隱隱發出攝人魂魄的光芒。八個人或站在地板上,或淩空站在虛無的空氣中,甚至有二人隻是從地上露出半截身體,另外半截尚留在水泥地下,並未完全顯露出來,更是陡增幾分恐怖之像。
幾聲尖利刺耳的獰笑聲響起。院落裏原本空間就小,又加上笑聲如此之大,幾欲震破人耳鼓膜。我聽得聲音是從小妹身邊響起,便轉身看去,並未見到任何東西。
我正要尋找聲音的來源,卻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隻見小妹的旁邊,原本清澈澄明空無一物的空氣逐漸變得渾濁,漸漸凝聚成一具尚未完全成形的半透明人影,那景象之詭異,如同一具亙古的鬼魂。
我還未從驚呆中回過神來,雲兒在我旁邊輕聲耳語道:“是Crous!”
我急忙對小妹大喊:“小妹,快過來!”小妹也不知道是被嚇呆了,或者是被某種神秘力量所控製,隻是張著嘴巴,麵無血色的呆在原處一動不動,雙眼中充滿了恐懼。
Crous的身影在我們麵前變得越來越清晰,直至成為一個實體存在的人。“Crous,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和這幾位黑衣服的朋友一樣,並不屬於這個世界吧?”我毫無表情地問他。
“何止是我們,你和雲公主也不屬於這個世界。”Crous冷笑著對我道。
經曆了那麼多奇怪的事情後,我對自己的來曆已多少了解了一些,因此聽到這樣的話語,我並不覺得很意外。我始終不明白的是,他們為什麼要一路追殺我和雲兒。這其中,必定有驚天的秘密。
於是,我就問Crous:“你們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追殺我和雲兒?是誰派你們來的?”Crous的麵孔因為獰笑而有些扭曲,使得原本就十分詭異的臉龐更增添了幾分恐懼之色。“到了下麵,你自然知曉!”他衝我冷笑道。
我點了點頭,輕輕笑道:“看來,我們今日還真是難逃一劫了。我有點不明白,當初你在我身邊時,有很多機會可以殺了我,而在我昏迷時,要除掉我更是易如反掌,為何不選擇在那個時候動手呢?”
“快要死掉的人,又何必多問。”Crous冷冷地對我道。
我仔細思索了一會兒,對Crous笑道:“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一名看來是幾人首領的黑衣人用攝人魂魄的聲音對我道:“且說來聽聽!”
我當即麵色一沉,冷冷地對幾人道:“如果你先放了雲兒和我的家人,那麼我今日也可以防過你們!”
我話音未落,雲兒已在我身邊大喊道:“Sia!”語氣中盡顯關切之情。
Crous再次爆發出幾聲大笑,這次的笑聲中充滿著狂妄之氣,仿佛不相信方才所聽到的話語。“哈哈,我沒聽錯吧?你放過我們?哈哈,真是搞笑!你瞧瞧你們,一個半死不活的什麼少將軍,一個失魂落魄的所謂公主,哈哈,你以為你們是什麼?哈哈!”
我回頭向雲兒望了一眼,對她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這才把目光重新放在Crous身上,對他也是微微一笑:“我想試一試。”我對他道。“你們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