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你是失心瘋了嗎?莫說那個地方根本沒有人去過,不知是否隻是傳說,或許竟是個莫須有的世人口耳相傳的編造之所在;姑且算作確有此地,等到你前去求得神醫仙藥,再長途跋涉回到家中,怎就一定擔保沈伯父能夠。”話到嘴邊,對上好姐妹一雙眼淚汪汪的眼眸,她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劉郎中已用金針封住爹爹的五髒六腑重大穴位,他答允我和娘親會每日前來為爹爹施針,以確保毒症不會擴散漫延開來;至於求醫問藥之事,劉郎中也沒有去過‘一線天’,心生懼怕,無論多少酬金亦是不願前往,不過幸而他老人家已經答應我盡力一試,確保爹爹三月之內性命無虞;如此一來,家中無子,身為女兒,也隻好我親自前去……”
沈素雪越說越低聲,薛仕錦愈聽愈心酸。
“素雪啊,你生平一十六年連城都沒出過幾次,如何能去的這樣遠在天邊的地方?姑且算作確有此地,確有此人,確有靈藥。可是這樣地方必定是荒蕪破敗、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你去了必然是白白送死啊。”薛家大小姐生來心直口快,此時露出一種極罕見的不理解表情。
“那我要怎麼辦?難道還有第二條路可走嗎?”素雪同樣也是急火攻心,聲音不覺大了起來,“那是我親爹啊,我爹爹現今正躺在床上危在旦夕,無論如何,身為人女我都一定要盡我所能去想方設法地救治他!”
“你不想一想,若是你丟了性命,如何再救治你爹爹?”
“身為人女,縱使明知一死,也要拚盡全力!否則我爹爹一定無藥可醫。仕錦,如若我真有不測,請你念在你我十幾年閨中好友的情分上,照料我爹爹最後的日子。”素雪說得情深意切,聽得仕錦不由動容。“仕錦,此行路途遙遠、凶險非常,我並未告知將實情娘親,隻說是取道襄水北上前去姨娘家暫住,求訪名醫靈藥,請務必為我保守秘密。”
“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你要萬事小心。”薛家大小姐話一出口,頓時泣淚零落如雨,明知摯友深入險境卻也無力勸阻,心中分外難過。
肩膀上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手臂上的傷口也已結痂。那石塊顏色衣著的家夥此刻正在荒無人煙的沙地上晃蕩。
“找了這幾日,靈鷲到底還是沒有回來,他到底跑到哪裏去了?”他正發愁地看著正對對麵懸崖峭壁被照了不下三十次的銅鏡,“見到光至少回給我一個信號讓我知道你還活著啊。”
一隻手拍拍他的肩膀。
“啊,好痛!”新長好的傷口似乎又被拍得裂開了,他倒抽一口涼氣,“誰啊?”
一回頭頓時無言以問。來人正是杏目姑娘。
“飛鷹,你回來了。”杏目姑娘喜形於色。
“廢話,不然你現在看著的是我的一縷魂魄啊。”被她正拍在傷口痛處,又是被她和她姐姐親手所傷,飛鷹此時有苦難言明,於是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名喚飛鷹的年輕男子的頭發垂在肩上,有很細的一束被捆著垂在背後,眉毛很粗且很濃,像兩把倒懸於麵上的匕首,鼻梁直挺又高於常人,嘴唇偏薄。如此奇怪的五官搭配在一張臉上卻也說不出的俊俏灑脫,加之他的肩膀很寬,個子又很高,整個人透著一股偉岸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