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落水(1 / 2)

“沒救了嗎?”王家小姐氣息驟弱,哭不出聲。

靈鷲遲疑了一下:“有救。”心道:這位王姑娘待你恩重如山,你竟還有所顧忌嗎?該死該死,該死至極。當即將黃灰色頭發向著耳後撩開,手指摸住耳垂之上那隻亮閃閃的耳環,使力一拉,將它從耳朵上硬生生扯了下來。

“公子,你。”見他耳朵血淋淋一片,那一片耳垂已被活生生撕裂成為兩瓣,王家小姐窒息般一滯,目瞪口呆地盯著他。

一時之間,王家小姐完全怔愣住了,也不記得看見了些甚麼,隻依稀記得他用功力將手中的耳環催變成為一條細長的活物,附在娘親傷口之上,不多時那活物便變了顏色,化為一堆灰燼,而娘親的傷口竟也奇跡一般隻留下一個淡淡的齒痕,被黑色的毒液侵襲之處漸漸褪散而去。

王家小姐雖不甚明白究竟發生了何事,卻也知是靈鷲救了娘親,纏著手走到他身後,眼睛靜靜地盯著那隻尚且滴著血被撕爛的耳垂,柔聲中透著細微的顫抖:“公子這又是何苦呢……”

靈鷲並不轉頭“看”她,隻是微微一笑,卻不做聲。那隻“耳環”沒有結口,不扯離耳朵是斷然摘它不下的……他從小開始研毒之時便將那隻“耳環”養在那隻耳垂之上,至今時今日足足有一十四個年頭有餘。從它長成“環”起,便沒曾想有朝一日會扯它下來,更不曾預料會用它來救治什麼人……跟了他十四年的一條水蛭。資質又是這般好,可不是走在水邊兒隨隨便便就能找尋得到的……

“公子,你甚是癡傻……”一隻冰涼的小手輕輕撫著那隻受了傷的耳朵。

有甚麼東西靜靜纏裹著他的心髒。

直到不久的許久之後,在生命的盡頭,閉上雙眼的前一刻,靈鷲心頭始終縈繞心頭的,仍是這最初一抹淡淡的溫柔……

這天,天氣甚好,陽光明媚,生機盎然。

獨自一人立在荷花荷葉相互掩映的池塘邊,披在肩胛上的黃灰色頭發迎著柔和清風無心地飄揚。男子微微合上雙眼,伸直雙臂向身體兩側張開平拳,繼而用力深吸了一口氣。

胸骨下三寸的右肋處隱隱地疼痛直逼心房。

雙眉一皺,果然還是不行。

無奈地輕輕抓著自己的頭發,那觸感的確很是糟糕,猶如抓著了一束枯草。沒有生命力、了無生氣的枯草。自嘲地勾勾唇角,眼睛毫無焦距地看得前麵那片無底的黑暗深淵。

背後有人微微地呼吸,氣息順暢而隱於叢中。黃灰色頭發的公子耳朵一動,立時在唇邊掛上熟練的招牌微笑:“哪位朋友到訪?何必藏頭藏尾的呢?”

卻聽背後似乎有人生氣跺腳,清脆甘甜得有點膩味的嗓子拉開:“什麼‘藏頭藏尾’?我又不是狐狸!如何‘藏尾巴’?”

靈鷲是千算萬算也斷然不料想一句“藏頭藏尾”會得罪了來人,剛欲笑著辯解什麼,卻聽“忽”地一聲,那人從背後抖出一件兵器,似劍非劍,說刀卻又不是刀。那利器徒然沿著地麵向男子橫掃過來。靈鷲動耳一辨,回身一閃,那掃過的利器貼著他暗色的鬥篷斬過,險些切斷了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