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鷲雖看不真切,卻聽得分明。
提腕在右臂抖動,數十隻蜈蚣瞬間齊齊衝出袖口,向立在廳中不知所措的一幹人爬過去。王家小姐嚇得癱軟尖叫,那一對“餘兄愚弟”更是昏死過去。不多時,廳內大敞,門外一身披鎧甲的三十歲上下之人破門而入。
“門明明開著還要踢壞了它,將軍可真是威風。”食指點點自己的額頭,黃灰色頭發的那位別有深意地笑著說道。
向廳內環視一周,那身披鎧甲之人望見抱著女兒的王莊主,冷冷一笑:“沒你的事,給本帥滾遠一點兒!”
撓撓枯草般毫無光澤的頭發,靈鷲笑容愈加“開懷”起來:“連這未曾招惹將軍的廳門都被您無情肆意踐踏,何況我這一立在廳內活生生的人呢?”
那人眼睛微微眯起,發出鷹一樣犀利的寒光:“你想找死?”聲音故意拉得很長,話中帶著威懾。
“那倒不想。”隨意從袖口旁的繩節拔一根下來,將被在肩胛骨上的發紮成一束蕩在背後,低著頭反複撫著身後的“一條尾巴”。幹枯如棄草,沒有光澤也不漂亮,“不過他們現被我的蟲兒圍著,將軍是抓他們不到的。”
那披鎧甲的人向王莊主一行人看去,果見他們腳下,一群蜈蚣圍了一個圈在地上,頭碰尾,尾接頭。少說也要有上幾百隻,還有不少不知從哪裏急速由地麵向這邊爬來彙集。
出入戰場多年,從沒見到過這種“陣仗”,那將軍不免有些驚慌,可說出的話卻著實不失大將之範:“毛頭小子!你以為區區幾隻蟲子便可阻擋本帥的人馬?天大的笑話!”
對麵那“毛頭小子”卻也並不說話,隻是四下裏沒有焦點地“東張西望”。那將軍以為他無措焦急,便寬心來自顧自向王莊主他們走去。待他走距那莊主一步之遙時,忽覺腳趾劇痛難耐,低頭望去。卻見一隻血紅色巨頭蜈蚣不知何時咬破他的官靴,探頭進去啃咬大腳趾。那蜈蚣此刻朝他伸著觸角,張牙舞爪地揮舞,似乎在向他挑釁。偷襲成功後的得意洋洋令它不禁“越戰越勇”。
“這隻蜈蚣生性好鬥。”倚著被摔破的門框抱著胳膊的男子不緊不慢地開口道,“被它鎖定的目標必定成為口下的獵物,若是三日不醫,必死無疑。”
那將軍坐下,脫掉官靴細細一瞧,隻見拇腳趾上兩個細小的牙痕周圍,一片瘀青黑膿,心中不由大駭,不多時便覺頭暈目眩了起來。
“毛頭小子生平最不願殺戮。”黃灰色頭發的少年像在跟地上那將軍說話,眼睛卻看著別處,那被咬傷的將軍不知他眼盲,隻道是此人目中無人不可一世,不由心中怨懟加深,卻聽那位繼續不緊不徐地道,“但若麵對喜好殺戮之人,便也忌諱不得了。隻要將軍放了他們走,解藥必定雙手奉上。可倘若您執念於取人性命,那便莫怪我這毛頭小子無力相救了。將軍有一盞茶的時候考慮,之後便會深深昏迷,直至三日後腸穿肚爛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