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始於終結(1 / 2)

當時針轉過一圈又回到原點,陽光炙熱的像是火焰,歲月將人間定格,投射在泛黃的紙張上,一頁一頁,寫著每個人的寂寞。已近中午,各色的人從各色的建築中走出,彙集成河,流過每一條街巷,暫時的結束了流浪。

漸漸地,各色的聲音響起,那是整個城市的紛雜,在這片鋼鐵森林裏,所有看得見的,看不見的,所有好的,壞的,都在默默的上演著。

分開熙熙攘攘的人流,他在車旁站定。

“啪”,他點燃了一支煙,低頭猛吸一口,緩緩吐出“呼......”,他抬起頭,眯著眼睛望著刺眼的陽光,緩緩上升的煙霧在陽光下勾勒出一個模糊的人影。他呆呆地望著,眼中帶著一絲憂傷、不甘和無奈,直到煙霧消散。

他怔怔地站著,一個人,在這南方的豔陽裏流淌著無數的人的街道,安靜,冰冷,悲傷地像尊雕像。旁人偶爾投來疑惑的目光,片刻後在自己的猜測中得到答案,又轉過頭去,行路匆匆。

“他還演著那場郎騎竹馬來的戲,他還穿著那件花影重疊的衣,他還陷在那段隔世經年的夢,靜靜和衣睡去,不理朝夕......”鈴聲突然響起,他接通電話:“喂。”

“你在哪呢?趕緊出發,別待會兒遲到了。”電話裏傳來熟悉的聲音,那是他的鐵哥們白子開,一個吊兒郎當的胖子。

“我在家門口呢,正準備出發。”他的聲音有些強裝平靜。

“我看你情緒不高啊,在哥們麵前就別裝了,帶司機了麼,要不要我去接你?”

“沒帶,我能搞定的。”他輕輕一笑。

“看開點吧,天涯何處無芳草,犯得著在一棵樹上吊死嗎?再說人家現在不需要你惦記了,你就別再一個人在那跟個文藝青年似得整天裝深沉了。”

“我要出發了,先掛了。”他想終止這個話題。

“得,不聽算了,我也出發了,掛了。”

電話那頭傳來忙音,他愣了好一會兒才把手機放回兜裏,猛吸一口煙,快速流動的空氣讓煙頭燃得更加的明亮。“呼......”,他扔掉了煙頭。煙頭掉落在地上,他沒有踩滅,盡管他以前一直有踩滅的習慣。他正了正衣領,確定沒有絲毫悲傷落在這黑色的服裝上,而後走到一旁的車旁,打開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不一會兒,車子啟動,帶著歎息似的聲音離去,沿著這條種滿梧桐的街道,在偶爾吹來的風中駛向一個終結亦或是開始的未來。

.....................

車子在漫天的煙花中停在了酒店門口,已經到了,他下車,將鑰匙給了代客泊車的服務生。服務生接過鑰匙,將車開往停車場,而他卻看著酒店門口上方的顯示屏發愣。煙花仍在他頭頂的天空綻放著,盡管因為陽光的原因,色彩並不明顯,但那聲音還是一下一下地揉進了他的身體,讓他的心跳加速,血液變冷。

“喲,來得比我快多了。”耳旁響起熟悉的聲音:“別看了,她已經是別人的了,你再怎麼傷心她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趕緊進去吧。”

“是啊,她已經是別人的了……”他低頭歎氣,隨即又晃了晃腦袋,抬起頭來:“進去吧。”

他走到酒店門口擺著的長桌前,那裏坐著兩個男方的親友,負責記錄賓客名單和收禮金,旁邊還站著男女雙方的父親迎賓客。他從懷裏掏出請柬和早已準備好的紅包遞了過去。

“任叔,今天這麼高興的事,得多喝幾盅啊。”他上前跟女方父親打招呼,笑容滿麵,看不到絲毫低落。

“以任叔的酒量,幾杯怎麼夠,幾天怎麼地也得多喝幾瓶,還得是白的。”隨後而來的白子開接腔道。

“得,小秦小白,你們就別拿叔叔打趣了,就我這點酒量哪能和你們年輕人比。”被叫做“任叔”的中年男子擺擺手,一臉的高興和欣慰:“不過今兒個小君嫁人,叔心裏高興,待會兒一定陪你們多喝幾杯。”

“有任叔這句話就得了,任叔,我們先進去了啊。”白子開示意他進去。

“好好好,我還要迎接賓客,就不招呼你們了。”任叔滿麵笑容。

“嗯。”

…………….

“我靠,在人家長麵前笑容可掬一臉陽光燦爛得好像自己嫁女兒似得,特麼一轉身就一臉憂桑裝深沉,是不是覺得這樣子特別文藝特別騷包?”進入酒店後他滿臉的笑容便瞬間消失了,白子開看著忍不住吐槽道。

“滾!”

“切!”

………………….

賓客已經到齊,他的周圍坐著一堆又一堆的陌生人,看著他們臉上或真或假的笑容,他感覺有些無趣。

婚禮就要正式開始了,他帶著勉強的笑容跟同桌的人們點頭示意,然後就呆呆的望著中間的舞台。充當主持人的司儀已經站定,開始烘托現場的氣氛。

主持人說了些什麼他絲毫沒聽清,他隻是呆呆的望著那條如玫瑰般血紅的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