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安文菁從一夜安眠中醒來時,一眼看到趴在床邊睡熟的男子,心裏一怔。
晨光明媚,房間裏雖然拉著窗簾,但明亮的陽光還是穿透進來,照耀著整間屋子都格外晃眼。她閉了閉眼重新睜開看看,視線盯在他英俊的側臉上,不由自主打量起來。
精神的板寸頭墨黑一片,露出已然曬成古銅色的頭皮;劍眉斜飛入鬢,睫毛安靜的下垂蓋在眼簾上,細細看去,居然微微卷曲,小刷子一樣可愛。
他鼻梁很高,眉毛很濃,顯得五官立體突出,想起老人常說的眉毛越粗越濃的人,性格就越倔,脾氣也不好,對比一下還真是如此,不然也不會就這樣纏上她死活不放手了。
他睡得香甜,臉都被擠變形,看上去有些滑稽,但也削減了他平日裏的飛揚跋扈和桀驁不馴。安文菁愣愣地盯著他,一時竟覺得有些不認識他。
趴在床邊的男人似乎察覺到有人在偷窺他,睫毛顫了兩下,像是要醒來的樣子。安文菁敏銳的發覺,連忙收回視線別過臉去,可還是被睜眼醒來的汪嶽揚看出一二,“你偷窺我!”清晰的思維和語調哪像是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樣子!
她臉色“刷”一下紅了,白他一眼:“誰稀罕!”正心慌手抖,她一眼看到什麼,立刻來了底氣,“誰讓你睡我床邊來的?還拉著我的手!你是不是趁我睡著耍流氓了?!”
手裏的柔軟一把抽出去,汪嶽揚覺得心也跟著空了一把,懶洋洋的直起腰冷哼:“真是好心沒好報!昨晚是誰睡覺不老實翻來翻去的?我怕你又碰疼傷口照顧你大半夜,最後困得不行趴著睡著了。你不感激就算了,還反咬一口。”
她明顯不信,“嗬?是嗎?我睡著了,我怎麼知道你說的真話還是假話?”
“哎!我說你這人怎麼不知好歹呢?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你騙人的時候還少了?”
“你舉例說說。你要是能說個一二三出來,我跟你姓!”
“誰稀罕你跟我姓?我姓安的要是出你這樣一個敗類那是家門不幸!”鬥得激動起來,安文菁說話也顛三倒四了。
汪嶽揚昨晚確實看她睡得不老實,不知是因為傷口痛還是失戀所致,總是哼哼唧唧動來動去。怕她又撕裂傷口,他坐在床邊守候半宿,壓著她的手不斷安撫,等到她再度睡踏實,他也困得懶得動,就趴在床邊睡著了。
本來還想早上起來跟她邀功來著,誰知道被她恩將仇報。
想著自己還從來沒有這麼丟份過,他一時氣上心頭,站起身瞪著她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安文菁看他這模樣,心裏沒來由的感到高興,明眸斜睨,下巴高昂,一副傲慢高貴的模樣,“怎麼?說不過了還想打人?反正你汪嶽揚沒什麼事做不出來的,有本事動手啊!”
汪嶽揚氣得攥拳,磨牙瞪著她,“我真是腦子抽了跑來伺候你!那天就應該讓你疼成穿孔,疼死你!看你這張嘴還會不會這麼毒!”
“嗬!可惜老天爺心疼我啊,又不是我巴著你把我送醫院的。”她口氣裏一副吃定他的模樣,恨得汪嶽揚多想一把扭斷她天鵝般優美的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