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恭懿終於找到話題,立刻問:“你是說跟你一起租房子的那個?汪少的堂妹?”
“嗯……”安文菁意識到自己太怨天尤人了,連忙解釋,“那個,靜琪也是不得已的,她一直很關心我,隻是家裏長輩考慮的多一些吧。其實這些也無可厚非,政治場上向來都是明哲保身為上策,誰會趟渾水惹禍上身呢。”
“你爸爸到底是怎麼了?”
眉間劃過一絲落寞,安文菁低聲道:“我們現在也說不清楚,似乎很保密的樣子,隻知道他的下屬已經畏罪自殺。”
“這麼嚴重?”楊恭懿吃了一驚,“難怪你說人人都避如蛇蠍呢。”
安文菁苦笑了下,“可我總覺得我爸是冤枉的,從小到大,他一直是我的心目中的英雄和榜樣,我從沒想過他會利用手中職權做出違法亂紀的事,連我媽都說不可能。我想,他就算是有本事瞞天過海,也不可能這麼多年連自己妻子都察覺不到絲毫問題吧。”
對於這種說辭,楊恭懿不置可否。畢竟,有的貪官把錢擺在家裏看著對外依然保持艱苦樸素的形象,這種事也不是一起兩起。
隻是,這個時候落井下石未免不厚道,她隻能安慰:“清者自清,若他真的沒有觸犯法律,最後自然會還他一個公道。”
安文菁勾了勾唇,沒說話。
“對了,你說你小姐妹搬回家去住了,那你現在一個人在外麵住?”
“沒,我也打算回學校去住。”這幾天心裏鬱結了很多話,不方便跟汪嶽揚講,怕他擔心,現在終於能有人聽她訴說,她也無所顧忌地道,“我爸的事鬧這麼大,估計很快就會被當地媒體披露,說不定連我在北京的情況都會打聽的一清二楚,我若是繼續在校外租房子,多少會給人留下話柄。況且,我若是繼續住在這裏,也會給靜琪帶來一些為難,倒不如我回學校退了房子,讓她安安心心回家去。”
楊恭懿點點頭,“你倒是考慮得周到,這時候了還能為別人著想。”
“別人又不欠我的,何必讓人為難呢。我跟靜琪還是好朋友。”
楊恭懿聽完她這番坦蕩蕩的言論,心裏對這個小自己好幾歲的女孩兒愈發有好感,忽然記起什麼,忙說:“不如這樣吧,你搬來我這裏住,反正我們母女倆住這麼大的房子也是浪費,多個人也好啊!這樣我出差時你還能幫我看看紫涵。”
安文菁扭頭看著她,片刻後皺眉,驚訝地說:“楊姐,你不會覺得我家裏發生這種事,覺得我是什麼貪官的女兒……”後麵的話還沒想到該怎麼表達,楊恭懿已經豪爽地截斷,“我又不從政,還怕跟你走近了受到牽連?再說了,就算你爸真的違法亂紀了,那犯錯誤的也是他,這什麼年代還興連坐法?我沒戴這種有色眼鏡。”
話雖如此,可兩人畢竟非親非故,安文菁感激地笑笑:“楊姐,還是不麻煩了吧,我回學校住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