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他懷裏,依稀還能感覺到他慌亂的心跳,知道他的擔憂焦慮發自內心,她心裏暖暖的,連那些疼痛都驟減不少。
小丫頭不懂爸爸媽媽在幹什麼,不過隻要在媽媽身邊,她就能安靜下來,乖巧的很,一個人坐在床上自娛自樂。
安文菁伸手抱住他的腰,頭在他肩上移了移位置,悠悠地說:“本來我覺得虧欠她的,現在被她這樣報複也好,我心裏再也不用愧疚了。”
“傻瓜!”汪嶽揚心疼地罵她,“要還也是我來還,怎麼輪得到你來受這罪?”
她眨眨眼,道:“我們之間還分彼此嗎?”誰還不是一樣?若是真的相愛,看著對方受苦會被痛在自己身上更難受百倍。
顯然,這句話成功安撫了汪嶽揚。認識這麼久,兩人孩子都有了,情話也不是沒說過,可他覺得,隻有這句最為動人,最能打動他的心。
兩人不分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還有什麼樣的愛能到達如此境界呢?
對於胡雪莉,也不知嶽姍如何處理的,總之過了兩天就聽說她出國了。汪嶽揚得到消息冷哼一聲,道:“便宜她了!”
安文菁明白什麼,說:“伯母是擔心你去處理的話會把事情弄得更加嚴重吧?這樣也好,讓她出國去,換個環境說不定就能想開了。”
汪嶽揚點點頭,既然她的惡意沒有釀成大錯,他也願意網開一麵。想到很久之前的事情,他若有所思地道:“你大概不知道,叔叔那件案子,胡雪莉說服家人在裏麵起作用了的,所以才能從輕發落。我之前一直對她不忍下手,也是念著這點情義。”
安文菁並沒有太過震驚,隻是看他一眼,“果然跟我預料的不差。”
他吃了一驚,“你知道?”
“差不多能猜到一些。”她簡短地解釋,“那時候劉俊彥聽她跟我們寢室另一個女生的談話,得知她家裏有人負責處理這個案子,而你又跟她刻意走近,我就明白了。”
不提這還好,一提汪嶽揚便生氣了,怒道:“想不到你還城府這麼深!既然心裏明鏡似的,當初為什麼還那樣對我?給我下藥?還叫來她照顧我?你知不知道那天一早我醒來時看到身邊躺著的人,我連廢了自己的心思都有了!”
她瑟縮著,心虛不已,小聲嘀咕:“人總有腦子發熱的時候嘛,當時的情況,我自認為那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省得你再去找我跟家裏鬧翻。”
“你總有理!”
他似乎對這件事很是放不開,安文菁拉拉他的手臂,狀似撒嬌地說:“現在看來,我做的還真有那麼點道理……不然我們去哪裏得到晴晴這樣討人喜歡的女兒?”話題既然說到這裏,安文菁也忍不住吐露內心深處的想法,“當時我隻想著對不起你,想為你做點什麼,就請楊姐幫忙弄了那種藥,後來知道自己懷孕時,其實我心裏是非常為難掙紮的。暫且不說那種情況下懷上的寶寶是否健康,單說沒有爸爸的孩子肯定會遭受到很多白眼,這對孩子來講就是不公平的。就算我能養活她,可是教育怎麼辦呢?無法給她一個完整的家怎麼辦呢?養孩子可不是養小貓小狗那麼簡單,給口飯吃就行了。”
“可縱然有這麼多顧慮和擔憂,我也從沒有產生過流掉孩子的想法。或許,我潛意識裏確實盼望著通過孩子再搭起我跟你之間的橋梁。不管以後孩子是跟著誰的,這都是割不斷的紐帶,隻要有了孩子,我們之間就會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說完這番話,她自嘲地笑了笑,歎息:“所以,你看,骨子裏我也是有一個自私且有心計的女人。所以,胡雪莉恨我,想要報複我,我能理解。你家裏對我有看法,不看好我們的關係,我也能理解。隻是,不管怎麼樣,晴晴是無辜的,我希望所有人都能真心實意地愛她。”
想不到她心裏還有這麼多七七八八的想法,汪嶽揚聽完哪裏還有怒氣,隻是恍然有些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愛她,非她不可了。
一個能為所有人考慮甚至連傷害自己的敵人都能原諒的傻女人,他若是還不能好好嗬護她,這不是要她香消玉損嗎?
愛都是相互的,對於一個有擔當有良知的男人來講,他唯有用一生一世的時間來“報答”,來“恩寵”,才能算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男人!
這一番話讓汪嶽揚感動的一塌糊塗,他覺得時機正好,立刻趁熱打鐵,握著她的手溫柔地問:“既然我們的初衷是一致的,都想要晴晴過得好,那……是不是得趕緊把婚結了?”
她想了想,卻一本正經地搖頭:“不行,我現在還不想嫁給你。”
他臉上的神情驟然一變,眉眼立刻陰沉下來,握著她的手也猛地收緊,氣道:“安文菁,你這什麼意思?說了半天都是假話?”
她不緊不慢地解釋:“今天你帶著晴晴去醫院後,我接到學校的電話了,校方說考慮到前期發生的種種事情,短時間內我不適合回校繼續讀書。你還記得我之前有跟著一個教授做課題吧?那個教授人很不錯,推薦我參加一個交流生項目,正好出去兩年,兩年後我回來,學校裏肯定早就沒人記得這事了。我經過深思熟慮,決定接受學校的安排。”她說完,反過來拉著男人的手,嘴角含笑,“你們家不是老覺得我跟你在一起是高攀了嗎?正好,我利用這個機會好好充實自己,爭取從裏到外都鍍一層金。我的家境已經是無法改變了的,但我可以改變自己,讓我們在一起更加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