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身,清了清嗓子,問道:“怎麼了?”
我看著她,見她並無異樣,趕緊放下槍,尷尬地笑了笑,回答說:“沒怎麼,我太緊張了。你怎麼確定路在下麵呢?”
“因為,”她的嘴角忽然勾勒起一絲冷笑,表情變得猙獰,“我死了一千年,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個地方。”
我渾身汗毛倒豎,抬槍瞄準,大叫,“你不是李金珠,你是誰?”
“打吧,我不會死,她會。”
“你是誰?”
“時間太久,我忘記了。”
“快離開她!”我大叫,握槍的手出了很多汗。
“我不能離開她,你想要救她就跟我走。”
“你是殉情的人還是被屠殺的人,還是在這裏修行的人?”
“都一樣,反正都不是活人。你跟我來,我就放過她。”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
說著,她轉身背對著我,朝洞穴深處走去,好像十分肯定我不會開槍。
我跟在後麵,心裏怕極了。我眼前的身體輪廓是李金珠,我熟悉的棕色卷發,衣服,香水,修長的腿,完美的身體比例。可是除此之外,不管是她走路的姿勢還是擺臂的幅度都完全是另外一個人。
我努力回想剛才:在二樓時我基本都走在李金珠的前麵,途中一直在交流,她都很正常,到下樓梯時我第一次感覺她不對勁,也就是說問題就發生在我猶豫要不要回去那幾秒鍾時間裏。
那幾秒在我身後發生了什麼?
她帶我走過漫長的洞穴,密修洞的數量不斷刷新猜測,在這條洞穴裏,有很多垂直的岔路,每一個岔路中又有無數洞口,一路上至少路過一百個以上。她走得很快,在岔路間穿梭,雙腳好像沒有痛覺一樣,最後拐進一個密修洞裏。
洞內有一塊青石,一堆篝火,一張密修壁畫。
她坐在青石上,開始脫衣服。
“哎?”我有點懵逼,“你要幹什麼?”
“樂空雙運,你們兩個的身體有很多相同之處,乃是同一宗身的兩個妙麵,可助我修行。”
說話間,她已脫掉外衣。
我心說這尼瑪如何是好,不管這個人現在是不是李金珠,我要從了都是乘人之危,再說,這個節骨眼兒上誰有心思搞這個呀!
我告訴自己冷靜,她愛脫就脫,我不碰就是,這個過程我盡量多跟她嘮嘮,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主意已定,我用打火棒把地上的柴火引燃,坐在火堆前問她,“這麼說你還是個密宗修行者嘍?”
“一千多年前,隻差一天時間,我就可以頓悟,化身佛母。隻差一天,隻差一天。”
“那怎麼停了呢?”
“惡魔的軍隊找到了這裏,殺死所有男修行者,把所有女修行者淩辱而死。他們割頭放血,鮮血染紅了這片土地。紅色,現在這裏的岩石都是紅色的,鮮血的顏色。”
一千多年前,應該是朗達瑪時代,那是藏傳佛教的一場災難,如果所有密修者躲到這裏修行,然後被滅佛軍隊屠殺不是沒有可能。可如果是這樣,我真的要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