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狂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木靈的身後，地上兩個人已經絲毫戰力都不再有，木靈轉身道：“他們就交給你了，想要活捉還是一劍刺死都在你手裏。”
不遠處一座畫舫，緩緩駛來，木靈認出那畫舫上的老者，飛身上了那船。
酒狂望著麵前兩個僅如畜生，發出痛苦嗚咽的人，不由的想起當年圍剿魔教時很多死在他麵前的長老。
他們都沒有做錯過什麼，卻被卷入無辜的戰爭之中，他手中的短刀提起來幾次，卻砍不下去，讓他們苟延殘喘是不是更好？
他叫來兩個魔教下屬。
“給他們兩個換上叫花子的衣服，扔到城外去。”
麓揚他們路過西湖時，正好聽到這句話，他們還未轉身，身後的思嫣便道：“你們從未體驗過失去一切的痛苦，自然會覺得他殘忍，我們從未聲張我們是正義的，所以，你們若是覺得我們做的不和你們的正義，那我們便是對立方。在大義大恨麵前，酒狂雖然會有為難，但是絕不會動搖。你們和他相處的時候千萬不要忘記，即使他心善不傷無辜人，可他始終都是魔教的少主，將來你們的友情隻能埋在暗地裏麵，魔教正道不能同行，你們要銘記。”
一身素衣，衣角飛揚，思嫣帶著魔教眾人離開，戰爭結束了。
“真快。”空氣中傳來陣陣血腥味，徐帆拉住段思繡的手：“殺掉一個人不過刹那的事情。”
段思繡低頭握緊那雙手：“咱們回去吧。”
“嗯，回去吧。”
麓揚眼看著那二人離去，又望著西湖上漸漸消失的冰霜，他轉身飛離去沒走幾步便看見一身黃衣的水瑤，水瑤手裏握著兩瓶酒道：“陵兒姐姐說你今日必然會心情受損，你我喝一杯如何？”
“卻之不恭。”
西湖慢慢飄著的畫舫上，老者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麵道：“八個已經廢去了四個，可滿意？”
“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吧，我辦事你可滿意？”
“嗬嗬……”老者低沉的嗓音發出顆粒狀的笑聲：“滿意，一切都在計劃之中，隻是我有一事不明。”
“什麼？”
“麓揚。”
“他什麼地方惹到你了？”
“他比我想的要多上幾分聰慧，不輸給當年的洛非笑，將來計劃出現問題，恐怕他就是那個突破口。”
“哦？這麼說來先知閣沒有辦法控製局麵了？僅僅因為一個麓揚？”
老者搖頭：“他比起當年的洛非笑更勝的一點，便是成長。當年的洛非笑總歸還是江湖第一人未曾見過比他更厲害的人物。可麓揚還在少年時期便遇上你們的竹門，將來的成長必然是我無法控製的。這無法控製的成長，才是我們所懼怕的。”
“他不會破壞你們的計劃的，就算是破壞也會等到江山落在李家手裏。”
“那個時候你功成身退，也不在計劃之中了。”老者道。
“確實，到時候你們先知閣掌握天下大權，成為第二個九華，確實有意思。”
老者側過目光：“我們不是第二個九華。”
“是嗎？”她依舊是那副懶散無畏的模樣，手裏把玩著兩隻麒麟：“無所謂，朝代無限更替，等到李家沒落你們自然會去找下一家。”
“楊家可不是我們選的。”
“我知道，那個時候葉家衰敗的太急速，你們連籌謀的時間都沒有。”
老者見木靈玩轉那兩隻麒麟：“你原本就知道，對吧。”
“知道什麼？”
“喝麒麟血是不能延長壽命的，麒麟血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嗯，確實沒有什麼用處。”木靈笑道：“我當然知道，我從小就和麒麟長在一起，他們的血到底是什麼樣子，我還是知道的。”
“你從未將真相告訴過麓揚他們。”
“他們不需要知道，他知道了也沒有什麼好處。”
“四隻麒麟可以死而複生，這件事你知道嗎？”
“嗯，知道。”
“你想救淇奧？”
木靈搖頭，淒慘一笑：“麒麟確實有助人延長壽命的能力，隻是那個能力不是血，而是它們心甘情願給你的一股力量，那股力量我在地牢裏麵見過，藍兒救阿黃的時候就用了那股力量。這是他們麒麟之間的一種感應，可是說回來。”
她望著船外高懸的太陽：“若是四匹麒麟要救一個將死之人，就必須要有一個內功和救治人完全一致的人，簡單來說，就是一命換一命，這茫茫江河內，除了我和淇奧，也就隻有畢方會用畢方心法了，再想找一個人出來簡直是難於上青天。而且，為了救他一條命，要我取別人一條命，我也做不到。我倒是願意將自己這條命給淇奧，隻是……他醒來發現他的大哥也走了，竹門也散了，我也為了救他而死，隻怕他會更心傷。倒不如我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