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2 / 2)

聽著這段奇聞異話,元容出奇的平靜,對於五皇子是否妖物一丁點在意都沒,她隻問道:“你是怎麼知道五皇子是那什麼魑狩!?”。

“額、”提起這個,朱嬸不由得語滯,目光虛瞥向她,“五皇子豔若桃李,我一不小心把持不住,遂——”,元容腳下的樹枝發出一聲脆響,一個腳印陷入泥土足足一寸深,見氣氛不妙,朱嬸趕緊搖手擺腦,“我隻是匆匆看了一眼,並沒有下手,而且那種不詳的妖物送上門我也不要”說著,朱嬸一臉穢氣的雙手擦拭著衣服,仿佛上麵粘著髒東西似的。

“看了一眼!?”元容繼續問著。

朱嬸一愣,僵硬的咧了咧嘴,“額、嗯,果然如傳說中那般,魑狩是雌雄同體的妖物,可以幻化成男女,同時它身上還有一個神似骷髏頭的印記,據聞那是冤魂不息纏身所留下”。

慢慢鎮定下來的朱嬸,膽子也在漸漸恢複恢複,忽然萌生一念,“五皇子居然是魑狩,這震撼的消息不知能值多少銀子!?”,腦子快速盤算,眼光閃閃,頓時已忘記自己還身在險中。

她側首瞧著元容,“元容,我聽說那五皇子待你如草芥,倒不如握著這把柄好好將他馴服腳下”望著幽深的小路,朱嬸驟然覺得前方那條是一條通往金子的明路,喃喃自語,“我也能借此撈上一筆”。

元容停下了步履,眼簾微張,一束黑耀的光芒乍現,宛如兩片利刃,“嗬嗬,這主意挺不錯”。

沉醉在發財之道的朱嬸儼然沒注意到自己通往的不是生存之路,而是地獄的大門。

“到時候老娘就不用在瞧那群白眼狼的臉色”朱嬸快步走在前,腦海已在描繪未來的藍圖,這時,一把殘酷的刀刃悄悄露鞘,散發著寒光。

“既然朱嬸已為自己謀劃著未來,那麼添叔他們我會替你好好照顧,請你放心”異常的話語引得朱嬸回頭,目光僅跟那雙幽黑的眼瞳對上,下一秒,黑暗將雙目侵蝕,溫熱的液體在臉上流淌不止。

“額!?”反應未及的朱嬸抬手摸去,一坨粘稠的東西粘在指尖,眼前還是一片漆黑,劇烈的疼痛就像洪水般狂狠襲來。

刹那,山間回蕩著嘶吼悲鳴,瞅著地上翻滾的女人,那雙寒眸掀不起一絲文波,突然,似乎是在回應朱嬸的嘶喊,山裏揚起野獸的低嚎。

長劍一揮,在地上落下一支紅梅,腥甜的血色就像引領暗處野獸品嚐獸餐的指示牌。

再回到皇子府時,一切如舊,男子用床單緊緊裹著身體縮卷在一旁,跟她離開時還保持著這姿勢,絲毫沒有動過。

一隻低垂著頭的宇寧感覺到前方一束目光,抬頭迎上,空洞的眼眸稍稍閃動著幽光,下一秒就被掐滅,黯然垂目,“你來幹嘛”。

緩步踱入,元容蹲下身子與他平視,“你的秘密可以繼續保守”。

詫異抬眸,“你、你什麼意思!?”晃過神來,宇寧注意到她側臉沾有一點朱紅,眼底隨即掠過一絲明了,“你把她殺了!?”。

元容寬慰一笑,並未回答。

元容會殺人這實在意料之外的事,他還以為她又要裝好人,沒想到……

嘴角牽起一抹冷笑,秋目緊緊鎖住那雙黑瞳,“你知道了!?”。

元容無奈一歎,鼻音應道:“嗯”。

仿佛被一個大鐵錘猛烈撞擊,腦子翁的一聲,燭光的鵝黃暖色映照著男子那張鐵青的臉,肩膀止不住的顫抖,連音調也跟著發抖,“嗬嗬,那很好呀,盡管告訴母皇,讓白狄的子民都知道我沈宇寧是一個怪物!這樣你也不用在受我的怪脾氣,不用忍氣吞聲的順從!”不甘的淚水盈盈流轉,倔強的嘴巴到最後一刻還是要逞強。

當高築的城牆崩塌,露出他原本的真實,那也不過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男子,終日用冷硬的目光拒絕一切溫柔施舍,那害怕驚慌的眼神就像在向她求救,讓她的手不由得做出衝動,將他拉出那個黑暗的囚牢。

溫厚的懷抱,幹燥的香味,笨拙的大掌一下一下的掃撫著他背上的傷塵,“我從未覺得自己在這兒受過任何委屈”。

宇寧的心緩緩落下,這溫暖的懷抱讓他貪婪的眷戀著,攥著她衣角的手一緊,悶悶的聲音在肩膀揚起,“我是不詳之人,是妖物,會讓你和這國家陷入災難”。

手,緊攥著,就怕她會毫不猶豫的推開他,疏遠他,甚至、扔掉他。

一聲輕笑在耳邊蕩開,倆緊貼的身子被大掌暫時分開一絲縫隙,一支鑲接著兩截金箔的翠玉簪別入烏發裏,水盈的眼眸映照著女子如春日暖風般的笑容,“那掌櫃說,如果再掰成四段她也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