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嬸她們一聽,立馬慌了神,“五皇子,元容還不知有沒有受傷,如果亂動的話——”,宇寧沒等牛嬸繼續說下去,一記銳目將她的話堵了回去,“難道在這鄉村地方就能將她治好了!?”。
牛嬸語塞,但這時救元容是首要之事,不等隨行侍衛來,牛嬸和朱嬸各抬一邊將元容抬起,回頭望著愕然張目的男子,“馬車在哪!?”。
閃過一抹釋然笑意,宇寧起身領路,將元容安頓好,倆人立在馬車前凝重的對宇寧請求,“恕草民無力要求,希望元容醒來後望五皇子給捎一聲平安”。
低頭望了眼身邊的女子,宇寧肯首答允:“沒問題”。
望著那輛漸漸被暴雨隱沒的馬車,倆嬸子站在泥路依然翹首以盼。
皇子府隨著這場雷鳴暴雨炸開了鍋,侍人端著熱水、衣裳、幹淨的白布不停的進出阿子房,三位鬢發抹霜的禦醫咬文嚼字的背誦著醫書上的一串串拖遝冗長的字句,聽得宇寧雲裏霧裏,一聲怒喝喝止,“夠了!本皇子不是要你們來背醫書,簡單明了的告訴我!駙馬到底怎樣!”。
三人抹了一把老汗,麵麵相窺,須臾,以為年資較高的老者站了出來,拱手作揖,“稟告五皇子,依臣等診斷,駙馬是由於在泥土下受困時間較長,導致血氣缺失進而陷入的昏迷,且駙馬體內正氣消弱,被邪風侵入,渾身高熱不退,恐怕——”無能為力的愧疚目光對上那雙沉凝無神的雙眼,老者惶恐低頭沉重的話語一改,“駙馬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現在下定論還太早,臣先給駙馬配一方固氣培元的藥方”。
不知道那三名禦醫何時退下的,耳邊那嘈雜的雨聲也在不知不覺中停止了,隻聞“滴滴咚咚”的滴水聲。宇寧側首凝著床上的人影,遲疑的步伐緩緩邁前。
看著她痛苦的皺眉喘氣,心就像被一把鈍刀在來回拉扯,伸出的指尖也被她身上的滾燙灼了回來,握了握拳,他攤開手掌柔柔覆在元容的額頭,甘觸碰就發現女子眉頭在緩緩鬆開,對於額頭的涼薄甚是眷戀。
見狀,宇寧將另一頭夾在木架子上的銅盆挪到麵前,一手泡在涼水中,一手覆在滾燙的額頭上,如此交替著。
看著那張稍稍酣睡的臉,宇寧心中不禁埋怨起來,抽出手捏了把那張傻乎乎的連,嗔道:“還不快起來!就這麼想讓本皇子伺候你麼!”尾韻落地,無聲回響,手指一鬆,柔荑輕撫著那片被自己捏的發紅的臉頰,眼波柔蕩,語音纏綿,“快醒來呀,笨蛋,你不醒來我的秘密怎辦,會被人發現的呀……”呢喃著,他的音調變著有點強硬,“再不起來我就把簪子摔成四截!”。
她不會像平時那樣急著臉,也不會無奈的對她微笑,更不會在那雙黑色的瞳孔裏看到自己的影子。
黯然垂首,當他意誌消沉之際,一團白絨絨的東西躍上他的腿上,仰著小腦袋朝他喵了一聲,水溜溜的大眼映著燭光的溫暖投射在他眼底,微微一笑,抱起了小毛球蹭了蹭,“你可別學這傻瓜呀”。
話音剛落,半夏就端著一碗藥汁回來了。
金湯匙勺了一匙送到嘴邊,探入唇瓣,卻不料藥汁未進口中,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半夏趕緊用帕子擦拭,之後宇寧試了三次還是如此,看著隻剩下半碗的藥湯,半夏慌得六神無主,宇寧也急得不知該怎辦。
驀地,他目光掃了下女子蒼白的嘴唇,臉一紅,背對著半夏啞聲說道:“半夏,你先退下”。
“額!?可是駙馬她——”半夏是想著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可宇寧卻不這麼想,厲聲命令:“出去!”。
聽著耳邊的腳步聲遠去,“咿呀”的關門聲,月色朦朧,帶著水汽的微風濕潤著空氣,嫣紅的臉頰宛如五月盛放的芍藥花,澤唇輕啟,眼波一漾,掀起絲絲青澀的羞澀。
苦澀的藥汁吹皺了眉頭,緩緩俯身,印上那片蒼白的唇瓣,滑出的藥汁點潤了幹枯的嘴唇,糾纏的氣息噴灑在臉上,粉舌羞探,試圖撬開那排緊合的貝齒,奈何並未起到作用。
秋目微張,凝著那張放大的睡臉,心就像要跳出來似的,眉目一柔,覆在她身側的手緩緩往她的貝齒遊動,纖指順著下顎滑倒唇瓣上。
微涼的指尖被彼此的舌尖燙得一顫,但他也得以將檀口的藥汁哺入。
夜風蕭條,藥碗見底,宇寧趴在床沿露出半截睡顏,當作枕頭的手臂還不忘搭在元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