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的馬車顛簸,宇寧也慢慢適應,這讓元容放心不少。
馬蹄踢踏車輪轆轤,在城鎮購買的青鳥繡花香囊掛在窗框上,偶有微風吹進,帶起一絲清淡的花香,能讓人安神怡情。
兩道剪影靜靜相擁在角落,原本是溫馨的畫麵,卻被一聲嬌嗔打破。宇寧拍掉她的手,回頭憤瞪,“不準摸!”。
元容無辜回視,“可你不是說酸脹嗎,大夫說揉一揉能緩解症狀”。
被她這麼一說,宇寧的臉嗖的漲紅,羞憤的捏了下她的手背,“那也用不著揉一整天吧!況且你昨夜才——”話語驟停,杏目勾起絲絲情動,磕磕巴巴的就是說不出下麵的話。
“大人,快要進入鳳滕都城了”車婦的話替他解去尷尬的氣氛,見元容的注意力被引去,趁著宇寧呼氣的空閑,她下了馬車,一手掀起簾子一手伸向他,“來”。
戴上麵紗,宇寧俯身下車,抬眸一看,馬車停在客棧門前,元容牽著他走了進去,“天色轉夜,今晚就在這兒好好休息,明日再進宮吧”。
“呃、嗯……”心,沉了沉,低著頭遮去眼底的害怕和遲疑。
夜裏,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爍不定,看了看身側的背影,一股酸楚從心尖冒起,藕臂悄然環上她的腰,鼻尖湊近,嗅著她的專屬味道。
“怎麼了?慵懶的睡音在耳邊輕楊,大掌覆上柔荑想轉身相擁,孰料腰身一緊,宇寧埋得更深,悶悶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不要動,就這樣……一下下就好……”。
眼波含暖,她輕輕的鼻音回應,“嗯”指尖在手背下遊,與之交纏、緊握。
翌日,元容夢囈呢喃,翻身時察覺身旁一空,睜開睡眼,已不見男子的身影,有點慌亂的掀開帳子,發現那抹麗影正忙前忙後的替她準備盥洗用品、衣袍,聽到背後動靜,回首蕩起一抹柔柔淺笑,“洗把臉就過來吃早飯吧”。
平複詫異的神色,揉揉眼睛,邊套上鞋子邊說:“有小二準備就可以,用不著這麼早起”。
擰幹帕子,他笑著走過去,“也不早了,都日照三杆了”那故作笑顏的表情看得元容無奈苦笑,接過帕子時順勢拉著男子的手,使力一扯穩穩抱住嬌軟,“不想笑沒必要勉強”。
他的笑容僵硬石化,低頭間抖落了他以為完美無瑕的笑麵,盯著糾結的手指,他輕輕問道:“元容,咱們不如回去吧”忽然抬頭,杏目含淚,誠懇哀求,“嗯!?我們回去吧,我不想見聖皇,也不想你證明什麼,咱們就回去竹屋裏好不好”。
她不忍心拒絕在眼眶盈轉的淚珠,小心翼翼的擦拭,她的笑容很淡很淡,牽扯著很多他看不懂的東西,“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我不想頂著被通緝的頭銜迎接這孩子”摩挲著男子微微隆起的小腹,想起快當人母,她嘴角總是忍不住偷偷上揚,“不用偷偷摸摸,也不隱姓埋名”。
“可是此行吉凶未明,聖皇可不像母皇那麼易說服”淚水打濕了羽睫,猶如鍍上一層銀光,閃閃發亮。
“是吉是凶,我並不在乎”眼神堅定,任由宇寧的淚水再怎麼橫流也阻止不了,一個擁抱,便許她生死相伴的承諾。
二人帶著皇上給的書信一路暢通無阻,最後被帶到一處宮殿裏,元容環顧一周,看得眉梢挑動,不是訝異它的華麗裝潢,而是這宮殿流露出主子的膨脹野心和好戰的本性。
一把如喂血鮮紅的弓箭就掛在龍椅後壁上,左右各垂掛獅子和老虎的首級,猙獰的張開血盆大口,宛如她的侍從,腳踏萬獸之王的皮草地毯,還有一些喊不上名字的野獸,都被作成標本佇立在殿中各處,嗜血的獸目還保留著生前的凶猛,虎視眈眈的俯瞰著元容這兩個外來者。
宇寧踏入這裏就渾身不自在,看見那些野獸更是嚇得躲在元容背後,見狀,元容也不想嚇著他,細聲的在他耳邊說道:“要不你在外麵等?”。
“不要!”死死抓緊她腰間衣角,緊貼著她不遠移開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