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看到裴意遠這個樣子。
竟然流出了血淚，他心裏該有多傷心，多絕望啊！
旁人不知道裴意遠和丁玉茹之間感情如何，可我卻是親眼見證的。
“意遠師兄，玉茹……玉茹也愛你……”
說完了這一句，丁玉茹的手便從裴意遠手中滑落下來，無力地掉在地上。
“玉茹！”
裴意遠撕心裂肺地喊著丁玉茹的名字，緊緊地抱著丁玉茹的屍體。
盡管自從那件事情之後，我和丁玉茹不再像以前一樣無話不談，可，畢竟是相處了這麼久。
而且，如她生前所說，她盡心盡力保護過我多次。
如今親眼看著她在我麵前死去，我不可能不難過。
“玉茹，玉茹……”
裴意遠沒有別的話，隻是一聲一聲地叫著丁玉茹的名字，緊緊地抱著。
聲音悲痛欲絕，聽得我心緊緊揪住。
不忍再看，我將頭埋在洛南喬肩頭。
洛南喬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勸慰裴意遠：“意遠，節哀。”
“我怎麼節哀？”
裴意遠對洛南喬向來恭恭敬敬，這是第一次這樣沒身份地吼洛南喬。
想來，也是傷心到了極致，才忘了這些。
我心裏越是難過，揪住了洛南喬的袖子，叫他不與裴意遠計較。
洛南喬微微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裴意遠抓著丁玉茹的手，根本就不能接受丁玉茹死了的事實，抬手就要用自己的鬼氣來救丁玉茹。
可鬼氣輸送過去之後，丁玉茹的身子卻是慢慢變地透明，從雙腳開始，一點點消散。
裴意遠慌了，抱著丁玉茹就轉過身，對著洛南喬跪了下來。
“求鬼皇救救玉茹，求鬼皇救救玉茹！”
一下一下，重重地磕著頭。
洛南喬皺眉：“意遠，玉茹的魂魄已經散了。”
“沒有散！她的魂魄沒有散！”
裴意遠抬起頭，一雙眼睛赤紅赤紅的，充滿了紅血絲。
現在的裴意遠全然沒有了以往穩重俊朗的樣子，他隻是個失去了愛人，心痛到極致的普通男人。
“意遠，別這樣。”
洛南喬也不忍心，鬆開抱著我的手，去扶裴意遠。
裴意遠猛地倒退一步，洛南喬的手撲了個空。
“鬼皇要是救不了玉茹，那就請恕意遠不能再追隨鬼皇！”
裴意遠臉上兩道血淚格外駭人，眼中的堅定和陰冷更是讓人心疼。
“意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洛南喬直起身子，微微皺眉。
裴意遠將丁玉茹的身子放在一邊，此時丁玉茹下半身已經消散了。
“屬下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裴意遠直直地跪著，兩隻手交疊放在地上，行了最正式的跪拜禮。
“意遠願意付出任何代價，隻要鬼皇能夠救活玉茹，哪怕讓意遠墜入十八層地獄，意遠也毫無怨言。”
洛南喬輕歎一聲：“若真是有辦法救她，我又怎會束手旁觀？”
洛南喬說的沒錯，剛才丁若敏那一劍是用盡了全力的，劍尖上還帶著她的戾氣。
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
聽到洛南喬這麼說，裴意遠仍然不肯放棄，跪在地上不肯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