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唇角少年
1引
又是這樣!總是這樣!總是這樣!一棵棵奇形怪狀的樹被甩在身後,前方的,又是無窮無盡的,無窮無盡的靜冷的森林!一棵棵蒼裂的殘破的身軀,寂靜地,冷冷地,注視著,注視著被荊棘劃破了的襯衫與褲腿,長長的碎發下一臉疲憊,一臉迷惘的少年!荊棘一次次劃破了衣服,一次次剌在身上.臉上,一次次的疼痛早已麻木了少年的神經,是有感覺,但更多的是疲憊迷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為什麼要走,還要走多遠?臉上身上的傷口一次次流血,結痂!又新添!不是忘了休息,而是想不起!想不起停下!總有一個聲音在說:不要停下,不要停下!不要停下,不要停下,不管有多累,有多遠,一直走,走下去!摔倒了就爬!不要停下!不要停下!一直不變的光暗,不要停下!停下!一刹那刺眼的光亮裏!血跡汙了的手不禁去遮眼,指縫間,樹影燃燒在光影裏!世界變得模糊,吵嚷!那吵嚷熟悉,陌生,令人煩躁!都市的喧囂,汽車的鳴笛,人的叫嚷,喊罵,機器的吵雜,仿佛聽見有人罵著自己,“蠢貨!”仿佛看到有好多仇視的眼,在吵雜的角落裏窺視,尋找著機會,尋找著機會生吞了少年!“不!”“快跑!不要停下!不要停下!”仿佛有人這樣大喊!“不!”隻好拚了命地跑!拚了命地跑!順著街道,拚了命地跑!被摔倒,被踩到!不要停下!不要停下!一臉恐懼,慌亂!不斷地拚了命似地跑!不敢停下!被撞倒了!任憑著腳步,車輪,從身上踩過,軋過!一聲聲唾罵!隻能蜷縮著,在腳步下,不斷顫抖的肩,咬得太緊的牙,嘴角的血染到了破爛的領角!就在一刻間,才會靜,靜下來!“你在害怕什麼?在擔心什麼?”“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起來!抬起臉,看看,看看!”起來,抬起臉,看看!看看!那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裏,那麼清晰,那麼遙遠,那麼讓人著迷!會忍不住,忍不住著了迷惑!抬起臉來!風冷冷的吹,流了血,泥了的發間,劉海兒揚不起!風吹在傷口上,噝噝的痛!隻那一刻有種濕潤劃過傷口,流了血,流進嘴裏,苦澀的鹹!“不——————!”那街角的相擁的身影!離的很近!離得很遠!有什麼破碎!胸口的痛!喘不過氣!難以呼吸!拚命的拖著血汙的身軀,向著去,有話要說,有話要說!痛得難以呼吸,是心痛!拚命地跑!跑!很近!很遠!跌倒了爬起來!跌倒了!再爬起來!終於還是,終於再爬不起!心碎的痛,指尖摳在硬的地上,為什麼為什麼?有腳步響起!抬起的眼,碎發亂了,淚眼裏,那一臉素容,一臉冷漠!“我有話說,真的有話要說!”少年的手攀著,想要爬起,想要對視!想要告訴!隻是那一眼鄙夷,就像看一個乞丐!看一個可憐蟲!“啪!”還沒站穩的少年,嘴角呢喃著話語,隻是誰一巴掌!那一刻,那麼絕望,一種深深的下墜感!“砰!”頭重重的撞到了堅硬上!空氣裏還是很熱,摸著撞到了窗玻璃上的頭的少年!濕濕的眼角,抹了抹,嘴角微微鹹。展開手,滿是血紅!又是那個夢!又是那個夢!整整一個中考後的暑假,經常做了一個夢!少年的心,恐懼的冷,冷的後怕!似乎那一切都曾發生過,或是個預言!“小子,到站了,下車咯!”才發現那時候車已停了,是車站了嗎?難怪車上的人都不見了蹤影,開車的師傅才叫到少年!苦裝作淺笑!“嗯,知道了!”那個夢!那個做了好多次的夢!那個人!那個有好多話要告訴的人!那一刻!真的好怕好怕!“那不是真的!”少年自己這樣說。左唇角少年
2最最無聊的開始
八月快末,XF市太陽依舊很燙,就連空氣都保持著不可思議的燥熱,黑柏油的馬路,寬敞的街道上,行人卻不會少,要不就撐著傘,戴個涼帽拿把扇子什麼的,要不就拿杯刨冰或冷飲。要不就躲在那一輛輛的汽車裏,怕被曬著,都想盡辦法使自己更涼快些。
過往的每一輛出租車上,都載著乘客,沒有空位,好不容易停下一輛,下了人,背了個重重的旅行包的少年,還未來得及抬腳,就已先有人衝進了車子,車門重重的關上。那聲響,仿佛在嘲笑著,嘲笑著這動腳太慢,以至於等了好久,都錯過好幾輛車的少年。然後從排氣管中噴出的油煙,嗆少年一臉,調個頭離去,帶起一陣熱氣。
剛出了車站,就在這兒等出租,可能是運氣不好吧!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都過了一個多小時了,來往的綠色出租車,要不客滿,要不就是剛停下就被別的人搶占,直到現在,少年還是沒打上出租。
公交車?開玩笑!那來來往往的紅箱子是不少,而且還在少年麵前停過幾次,但這少年真不知道自己要坐的究竟是哪一路公交!這次也不過是第二次到xf市。第一次是在考試的時候,直接搭親戚的便車來的,試剛考完就一起回家,根本就不知道出了車站要乘哪一路公交才能到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