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匿簡直不敢相信他現在在做什麼。幾分鍾前,他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在床上睡著了。在過去的差不多一分鍾裏,他一直站在夢魘之月的夢門前。當他思考自己在人生中的選擇時,他能感受到內心的衝突。以前有些事情是他無法控製的,那些事情就是他在小馬們身邊如此疑神疑鬼的原因。然而,這次不一樣。如果在這裏發生了不好的事情,沒有誰可以讓他責怪,因為他可以選擇不做這事。
他把手放在門上,讓自己平靜下來,平靜到能夠試著去感知裏麵正在發生的事情。裏麵感覺很平靜。奇怪的是,似乎她在睡覺?這是怎麼回事?阿匿還從來沒有問過露娜關於夢中之夢的事情,但對於夢魘之月來說這實際上是以不同的方式運作的嗎?也許還有另一扇門包含了她自己的夢嗎?果真如此的話,那麼,他之前經曆的是什麼呢?那可能是一段回憶。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這似乎促使他想真正與她交談。
他能做到這個的。畢竟,他確實有個後備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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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匿睡覺時,夜來香就坐在他的床邊。老實說,她真的沒想到他會來找她,但她信守諾言,如果他呼喚她,她會來的。所以她坐在這裏,不確定為什麼需要她。他隻是告訴她,他要去夢境漫遊,如果他在30分鍾後沒有醒來,她應該盡快去找露娜。夜來香對夢境漫遊知之甚少,但她能聽明白他說話時有多嚴肅。
因此,她坐在這裏等待,同時麵對掛在牆上的時鍾。這將是一次漫長而無聊的等待。她感覺自己的目光飄向了阿匿睡眠的軀體。嗯~…如果她讓自己舒服一點,他不會介意的,對吧?她臉上露出了笑容,向下一撲扇翅膀,升到空中,輕輕地滑翔降落到他身邊的床上。
她必須承認,她這樣做主要是為了看看他的反應,但依偎在這樣一個溫暖的東西旁邊感覺也很好。她用翅膀抓來一條毯子,把它披在他們兩個身上。她依偎靠近他一點,打了個小小的哈欠。這是從所有文書工作中解脫出來休息一下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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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匿伸手去夠她的夢門的把手,最後吸了一口氣,他打開門,向裏麵走了一步。他的視野中充滿了黑暗。他很快又召喚出來一個手電筒,但他注意到的是黑暗不再像以前那麼濃密了。他的電筒光線足夠明亮,可以照亮很長的距離,他在前方不遠處看到的是夢魘之月睡著的軀體。看到她像一匹馬一樣趴著睡在地上還真是有點奇怪。阿匿微微咽了一口,開始慢慢走近。
一旦他覺得自己到了離她還有一段安全距離,他就停了下來站在那裏。夢魘之月背對著他。當她休息時,他可以看到她緩慢而穩定的呼吸。看到他的電筒光線可能有點太亮,不適合這種情況,他於是反過來讓他周圍的區域柔和地發光。光線亮度剛好夠他看清夢魘之月,但不是讓人眼花地明亮。他繞了個圈走到她前麵。她睡覺時看起來是如此安寧,真是奇怪。
“我很驚訝你居然回來了。”她清楚地說道。
阿匿嚇得跳了起來,她睜開了眼睛,看著他。當她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時,她的兩隻豎瞳似乎在收縮。阿匿沒有辦法轉移目光,他盯著她那眼神淩厲的兩隻圓圓的藍色眼睛。他搖了搖頭,再次麵對她。
“我想和你談談。”
他可以看到她向他抬起一邊眉毛。她把頭從前腿上抬起來,這樣她就可以好好麵對他了。
“嗯?”她感到嘴唇上逐漸咧開了一個笑容。“你希望再多玩一些嗎?”
阿匿一想到她在想什麼就打了個寒戰。
“不-不……我隻是想更了解你。也許我們一開始有誤會?”
夢魘之月開始咯咯笑了起來,然後咯咯笑變成了開懷大笑。阿匿隻能站在那裏,希望這不會變成一段他將不得不深埋在潛意識裏的黑暗記憶。當她看著他時,她還是不時嗤笑。
“你要麼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生靈,要麼是最愚蠢的。”
“很可能,兩者都有。”阿匿承認道。
她的臉上露出笑容,笑得嘴都咧開了。
“如果我決定對你為所欲為,你會做什麼來阻止我?”
“什麼都不做。在來這裏之前,我就猜到你對夢境的控製力比我強。我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有一個衛兵在監視我,我告訴她,如果我三十分鍾後沒有醒來的話,立刻去叫露娜。”
“和我單獨呆30分鍾?”她慢慢地站起來,同時體型也越來越大,直到她可以俯視阿匿。“那些時間足夠做很多很多事情了。”
他正在冒一個巨大的風險,但要麼現在做,要麼永遠沒機會了。
“你說得對,但一旦露娜把我從你蹄子下麵救出去…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那速度太快了,阿匿差一點沒有看到,但他可以發誓,他看到了她臉上一閃而逝的擔憂。她臉上那笑容早已消失了。她的身材也恢複了正常,她繼續麵對阿匿。
“你到底想要什麼?”她冷笑著問道。
“談談,就像我說的那樣。”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你肯定在謀劃什麼。”
現在一切都在朝著他預期的方向發展,阿匿直直張開雙臂,在這種情況下更加自信了。
“你看看周圍,夢魘之月。就我一個人。甚至你也能感覺到露娜現在是醒著的。現在這裏隻有你和我。”他把胳膊放回身邊。“我們第一次見麵。我還以為露娜正在做惡夢,那就是我當初進來的原因。我想幫助她,當我找到你後,我很吃驚。”阿匿即將詢問的下一個問題可能會以眼淚收場。“你孤獨嗎?”
他眼看著夢魘之月眯起了眼睛。她低下頭,這樣她的角便直指著他。阿匿慢慢後退,而她開始用角戳他。
“滾出去。”她威脅道。
“我隻想談談。”
他眼看著她的角開始發光。
“我可不會給你選擇。”
阿匿被向後猛推了一下,他甚至沒有意識到她召喚來了一扇通往她的世界的大門。他向後摔進了有眾多夢門的大廳,而夢魘之月的夢門砰地關上了。阿匿站起來撣去身上的塵土。好吧,那本可能會更糟的。阿匿走到門前,把手放在門上。貌似他有點把她弄得炸毛了。他感到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她的抵抗隻會讓他的興趣更加濃厚。他若有所思地離開了她的夢門。他一定會再來拜訪的。不妨從塞拉斯蒂婭那邊參考一些信息。隻要糾纏次數夠多,她就會回心轉意,或者就會把他炸成渣渣。他相信會是前者。
好吧,是時候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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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匿感覺眼睛睜開了。他眼前看到的是一匹睡著了的灰色雌駒。他肯定他告訴過夜來香要看著他,但似乎在某個時候她決定最好睡一覺。不僅如此,她還認為睡覺的最好地方就是在他旁邊。阿匿伸出手去,捏住了夜來香的鼻子,合上了她的鼻孔。過了幾秒鍾後,她猛然驚醒了。
“什-啥?!”她坐了起來,茫然地環顧四周。
“還真是謝謝你看著我。”阿匿麵無表情地坐了起來,以便麵對她。
她一邊用蹄子揉眼睛,一邊咂了咂嘴唇。
“挺快啊,甚至還不到十分鍾呢。”她說道。
“你怎麼知道?”
她把頭靠在枕頭上,同時閉上了眼睛。
“我有一個準確的體內時鍾,阿匿。我會在約定時間前幾分鍾醒來的。我可以向你保證。”
阿匿坐在那裏看了她一會兒。他沒有理由說她說謊。事實上,他對夜來香幾乎一無所知。他怎麼能知道她是否說的是實話?可話又說回來,她是露娜武士團的隊長。因此,她可能受過訓練,能夠在短時間內快速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