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話語,仿佛宣誓一般,說得鄭重無比。太師夫人聽在耳朵裏,感覺到骨子裏都變得涼颼颼的,渾身上下感覺不到半分暖意,她忍不住瑟瑟發抖,緊緊咬在一起的牙齒也摩擦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這些話,我隻說一遍,你最好給我記好。你要知道,我可不是說著玩的。畢竟,你還欠了我三條命。一旦什麼時候我不想活了,你明白的,我隨時可以來要了你的命,好歹死的時候也能拉上個墊背的。”目光冷冷的看著她,莊王妃慢條斯理的說著話。說完了,又是一笑,加上一句,“或許,還不止一條呢!”

“你別!”最後一句話,雖然最短,卻是最有威懾力的,因為她不知道她到時候會拉上誰來和她們作伴,太師夫人一個激靈,連忙大叫,“我沒打算再找她麻煩了!”

“沒打算最好。”嘴角一扯,最後看她一眼,莊王妃再囑咐一句,“今天我對你說的話,你給我記住了!你要是想說出去給別人聽,我沒意見,反正我做的事從來不怕給人知道。”

然後,便從她跟前走開,拉著女兒的手,輕聲道:“秋兒,話說完了,我們走吧,去我一切住過的地方看看,當是對我的過去作別了。”

“好。”慕銘秋道,乖乖的跟著她離開。

在踏出房門之前,她回頭看看早已全身虛軟的癱倒在地的太師夫人,淺淺一笑:這一位,以後應該也可以不用再那麼提防著了。

不用任何人帶領,母女二人熟門熟路的穿行在慕府後院。

一路上遇到許多來來往往的慕府下人,他們都用陌生的眼神看著她們。

說來好笑。已經二十年過去,當年在慕家伺候的人早垂垂老去,已被一批又一批年輕的人取代,現在認識莊王妃的人屈指可數,她們也難得再遇到一個;雖然在這個家裏生活了二十年,嫁出去也才不過一年的光景,但因為她一直把自己關在自己的小院裏,極少外出的緣故,這府裏竟也沒幾個人認出慕銘秋的真麵目。於是乎,這裏的人都把她們二人當做闖入他們地盤的陌生人看待。

鑒於如此,她們也樂得自在,便手挽著手,無視所有人奇怪的目光,麵帶微笑的往後院裏最偏僻的一角走去。

在那個人跡罕至的角落裏,坐落著一方小小的院落。

不過兩三件小屋,一個簡陋的小院,小小的屋子裏因為許久沒有人住的緣故,桌椅板凳上都沾上了一層厚厚的灰。

在院子裏走動一會,進了最中間的那個小屋子,四處走走摸摸,莊王妃仿佛一個初次到來的孩子,新奇的打量著裏邊的一切。

“娘,我擦了個凳子出來,你坐下歇歇吧!”浪費一方帕子,騰出來兩張還算幹淨的小凳,慕銘秋輕聲道。

“好。”低聲應著,莊王妃過來坐下,欣慰笑道,“這屋子還是這個樣子,擺設和二十年前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是因為爹吩咐的,裏邊的東西不許任何人動,一定要保持原樣。二十年了,一直如此,我們也就沒有動過裏邊的任何一物。”慕銘秋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