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伸出了粗糙的舌頭,在沉原的脖子和臉上,像隻小狗一樣眯著眼舔了起來。
這時從黑暗中走出了一個黑影,從輪廓上可以看出是一個人。這人一出現,鬣狗群便迅速跑開了,好像很畏懼那個黑影。
黑影對著趴在沉原身上的獅子說道:“亞索,回來。”
雄獅停止了對沉原的親昵動作,回到黑影的身邊。此刻沉原也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沙土,把探照燈照向了前方,黑影的真麵目也顯露了出來...
他****著上身,袒露出黝黑的皮膚,光著腳,短卷的頭發,是一個典型的黑人。一身線型分明,凹凸有致的肌肉,在這身肌肉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疤痕,幾乎不能從他裸露著的部位上找到一塊完好的皮膚。
沉原對他說道:“阿怖,你該教亞索漱漱口了,它嘴很臭。”
雄獅不滿的大吼了一聲,似乎聽懂了沉原的吐槽。
阿怖說道:“去教一頭獅子漱口是件多麼愚蠢的事。你果然還是來了...我說過不會再回去了。”
沉原走到雄獅亞索身邊撫摸起了它,說道:“我已經找到她了,你不想看看結局嗎?”
阿怖心頭突然一驚,有些激動的問道:“什麼?!你找到了??難以置信!她是真的存在?”
沉原答道:“對,跟我回去見見她吧。”
自沉原與阿怖相識後,阿怖就一直為沉原尋找著“她”,但許多年過去了,始終沒能完成這個任務,加上後來的突發事故,阿怖離開了中國。這事便成了他心中的遺憾之一。沉原想借此動搖阿怖過去的決定,但事情卻沒想象中的簡單。
阿怖說道:“不行!男人不能違背自己的誓言,我是南非草原上的帝王,在這你可以為所欲為,我會全力幫你,但離開了這,我什麼也不會做。”
沉原皺了皺眉,說道:“張小紅被人羞辱了,一群人。你不是還發過誓,說會永遠保護她嗎?可現在呢?讓她在中國被一群鬣狗一樣的人羞辱卻無動於衷?”
一聽到張小紅的名字,阿怖變得更加激動了,與亞索撲倒沉原同樣的姿勢撲向了沉原,把頭湊到了沉原的眼前,露出了一排猛獸般鋒利的尖牙,揪起他的衣領說道:“告訴我!誰敢羞辱她?!為什麼有你們的保護,還有人敢羞辱她?!”
沉原麵說道:“我失策了。”
阿怖憤怒的罵了句祖魯語,揪著衣領的雙手不住的顫抖著。他發狂的大叫了一聲後,鬆開了沉原,俯下身子,向頭野獸一樣手腳並用,迅速的奔向了黑暗中,亞索也跟了上去。沉原無奈的搖了搖頭,再次打開了手機的GPS,順著地圖上那個疾馳的紅點跟去。
在追尋阿怖的路途上,沉原看到了剛才圍剿他的鬣狗群,隻是原本活蹦亂跳的它們,此時卻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屍體。有的屍首分離,有的甚至被撕成兩半,零亂的分布在四周,看來阿怖又開始大開殺戒了。過去的阿怖就喜歡用屠殺的方式來釋放情緒,沉原剛認識他時,他就像頭永遠都喂不飽的野獸,會生吃掉自己狩獵而來的所有獵物,完全沒有人性,經過沉原和張小紅的教化後才逐漸適應了人類的生活方式,但即使恢複了人性,卻也改變不了他天生的獸性,每當受到刺激或心中不快,他的發泄方式就不會像以前那樣隻是殺殺動物,而是變成殺人,殺死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類,所獲得的快感讓他覺得遠比動物更高。
經過沉原多年的努力後他才能控製自己的行為,回到南非草原的這些年也沒有聽說他犯過什麼事。但這次經張小紅的事一激,他又開始大殺特殺了,看到鬣狗屍體的沉原加快了腳步,不能讓活人出現在他麵前,否則若是在這時候殺個人,很可能就會拖延他回國的時間。
大約走了兩三公裏的路程,沉原在一處湖泊旁看到了阿怖,他正坐在一頭成年大象的肚皮上,大象身上插滿了幹樹枝,都快插成一個刺蝟了。地上淌著一大片鮮血,但大象似乎沒有死透,四肢還虛弱的在地上緩緩蹭著。亞索則貪婪的生啃著其中一條腿上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