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rs自殺了。
抑鬱症複發。
宋延通知我是直接到把車開到了我家樓下,早上送走鍾老三去上班,我點了他常用的薄荷香窩在書房裏繼續把所有想象力都發揮在那些他標注的“待定”上,薄荷幽然清淺果然靜心醒腦,很容易讓人投入。
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來,我心裏一陣厭煩,拿過來一看是宋延,舍得跟我和好了?
宋延的聲音有些啞,“我就在城中城,你的樓下。”
我一聽就樂了,什麼仇什麼怨需要上門尋,故意說,“你怎麼來了?我都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跟我過不去,現在你想通了要跟我和解嗎?陳惑我可以不管不問不計較,但你隻有一次機會。”
“葉子,Mors……自殺了,因為抑鬱。”
我覺得他在開玩笑,還笑了一下,“你說什麼呢。”
“是真的,就昨天。”
我連衣服都沒有換,直接披頭散發的下了樓,他真的在樓下,看見我,眼神久違的柔和,甚至還有一些心疼夾在裏頭。
我走到他麵前,雙手下意識地握成拳,看見他這個樣子我害怕了,因為我發現我相信了,“你說誰自殺……誰死了……你要是再繼續說這些就打電話給鍾老三,我沒法跟你溝通。”
宋延出奇的冷靜,眼眶有點紅,“Mors病情複發之後醫院不去誰也不見,隻有我每天按時去看他,本來情況已經有好轉的跡象,一直到昨天……以後我都不用再去看他了。
他不讓我告訴你,我答應了,可他是病人我正常,這事不能瞞你我也早想告訴你,至少你可以去看看他陪陪他,可我看見你和鍾啟……我不確定應不應該說,我想提醒你也不知道怎麼提醒,我不想看你後悔一輩子,但是我也沒辦法。”
最後一句話似曾相識,我忽然明白了,你這麼神通廣大都沒辦法,那我這樣的小蝦米更沒轍了,我轉身往後走,他在我身後輕聲說,“最後一麵了,不見一見嗎?”
我頓住腳步,再往前邁不動一步,最後一麵了,最後一麵了……
我們和鍾老三幾乎是一起到的,我看看宋延,是啊,如果他不提前通知鍾老三是不會到樓下等我的。
我也隻有看見鍾老三心才能稍稍安定,眼淚卻不知不覺的落了滿臉,他過來把我拉進懷裏,撫摸著我的長發吻我的額頭安慰我。
我們的心相通,他知道我在想什麼,我無比感謝他理解和寬容。
我沒有讓他們倆任何一個陪著我,獨自一人對著一個不再鮮活的Mors,空間和氣氛都在向我施壓,我開始頭痛,也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神一樣的勇氣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寒冷刺骨,而真正讓我崩潰了的,是他左手中戴上的戒指,和我曾經手上的那枚是對戒。
這是最後一麵了,Mors,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
回家之後我在網上找到了所有能找到的關於抑鬱症患者的相關信息,還真讓我找到了,不管這是不是找死的行徑,我空腹喝了三瓶啤酒,三天沒合眼,一秒都沒有,當我把刀放在手腕上的時候聽見鍾老三驚慌卻溫柔的叫了我一聲葉子,我舍不得死了。
整整一個月我都處在半死不活的狀態裏,實驗的後遺症,漸漸好轉,我和鍾老三一起回我那個小房子裏準備找一找被我砸丟了的戒指,如果兩枚戒指還能湊在一起也算圓滿,戒指是愛的使者,我想讓它們去陪伴Mors。
Mors不在了,故事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