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眼裏是一抹高深莫測,他垂了垂頭,一副傷心的模樣。而冰媚然卻是臉上微微帶著點憤怒。冰媚然忽然站起身來,擦拭著自己的眼角,裝出一副心痛的模樣,然後道:“皇上,到底是要去麼?要是不去也是罷了,畢竟隻是一匹我的愛馬,而不是你的,你當然不會心疼了。你那禁衛隊也是不會心疼的。”想到禁衛隊,眉頭更是皺了皺,這下完了,禁衛隊像皇上這麼嚴謹的人,肯定是有探子,那樣的話,應該是發生什麼事情都會先行告訴皇上的啊!殺死一匹好馬可不是一件小事啊!忽然計上心來,嘴微微嘟起,發出一種金屬一般的哨子聲。
皇上身邊忽然多出了一個行動快若風的人,一身紫衣,渾身透著肅殺氣息,他輕附在皇上耳邊說了幾句話,這陌問天的眉頭就緊皺起來了。冰媚然卻是心中暗喜,這銀白馬,倒是挺聽話,做的也是挺好的啊!皇上輕咳兩聲,冰媚然的注意力又重新到了他的身上。他聲音不知道為何,聽起來有些愧疚,但是又是充滿了不屑的:“朕陪你去看看那馬!”
冰媚然卻是刁鑽無比的道:“皇上……你方才不是說是要好好的哀悼哀悼麼?”眼底滑過一絲不屑和鄙夷。這人,還真是說話不算數的主。不過……真的要他去哀悼一下馬,可是一件極大的特大事件!隻有先帝去世之時,新帝才會去哀悼守孝,可是這銀白馬死了,卻也是享受到這等待遇,看來自殘的小銀是沒有白自殘呢!
“朕……朕又不是朝令夕改之人,隻是一時口誤,一時口誤罷了!”眉頭皺起,這夥子,還真是不把自己當皇上看。想著,陌問天的眸子裏就多了幾分無法隱忍的憤憤。冰媚然卻是在暗地裏輕挑眉頭,誰叫這陌問天自己答應了?這也是他自作自受麼!想著,心情愈發暢快。竟然是生生給忘了自己之前生怕把這舅舅給傷了的擔憂。
“皇上……皇上是天,皇上是神,皇上是天子!”冰媚然忽然一改之前的神色,大聲呼到,“你們說,是不是啊?”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要是在平常,那俊朗非凡的可是讓多少富家少女著迷!可是現在,卻平添幾分壞壞和算計。
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在第一時間就吼了出來那“是”的答案。冰媚然心裏是愈發滿意這群人了。雖然是沒根的東西,卻終究是聽話的。“那麼皇上……哦不!我們的天,我們的神,我們的信奉,你告訴我!天、神會有一時、口誤?”最後兩個字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咬著的。
陌問天愣住了,他沒有想到,自己會被一個不過是十五六歲的草民給難住了。這也難怪,久居深閨,本就是伶牙俐齒的。他無法回答什麼,冰媚然就搶過話頭:“看來皇上是本來就不想去吧?那麼,燚燃一人去就好了,也沒有什麼的。隻是皇上這朝令夕改,就是要被載入史冊了啊!”說著,便踏著略帶這些得意的步伐走出了闋扉宮。這樣便是最好的結局了,既不用讓這皇上葬身在自己的手上,自己也不會受傷。兩全其美呢!
而闋扉宮中的陌問天臉色卻是越來越陰沉,嘴唇抿起,袖子裏一閃銀光閃過。他惡狠狠的道:“冰燚燃是麼?我要你好看!我讓你看看,沙場上到底是如何無情,刀劍無眼的!”最後又露出了笑容,對著那些個守衛著的太監道:“召見皇後來見我!”
那些個太監沉默了許久,終是有一個人冒著生命的威脅站出來,膽大包天問道:“皇上……是哪一個皇後?是陌旭皇後,還是陌茜皇後?”陌旭皇後,便是冰媚然方才見到的那個女人,縈瀲,陌茜皇後,則是剛剛入宮卻是很得皇上喜愛的那個柳若卿,為人囂張跋扈,但在皇上麵前又是一副溫柔體貼,小家碧玉的模樣。
陌問天忽然看了這太監一眼,眸子迸射出利光,竟把那太監嚇得一屁股摔在了地上。陌問天用另一隻手玩弄著自己手上的扳指,又換了一邊,中間動作連貫,連看都沒有看一眼,他輕吐出三個字:“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