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問天眸子一緊,看著隨著冰亦欣走過來的男人,總是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那男人用一塊布蒙住了臉,卻依舊低著頭,不知為何,竟是陰森森的帶來了冰冷的氣息。陌問天踩的愈發用力了,身下的倪飛在痛感的折磨之下蘇醒,臉色蒼白若紙,悶哼一聲,鮮血從嘴角溢出。
那男人忽然把冰亦欣推倒在陌問天的身上,隻感覺到身上一陣酥麻感,低頭一看,那亦欣的胸膛,竟然是一把刀。刀片閃爍著綠瑩瑩的幽光,雖然還沒有碰到自己的皮膚,卻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身體不由自主的一退,那倪飛暴露出來。亦欣因為被陌問天那用力的一推,眉頭皺起,痛感顯現在臉上。
倪飛在一次昏迷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男人拖回陣營的,也不知道伊蘇軍隊是怎麼就這樣宣告放棄十座城池的,更不知道自己的傷勢嚴重到了要命的程度。他隻知道,自己害了一個女人,自己殺了一個女人,自己敵不過一個女人!昏迷中的倪飛眉頭竟然皺起,越皺越緊,毫不知道伊蘇軍隊的那些個人的擔心。
觀望台上,血跡斑駁,冰媚然的嘴角依舊湧著鮮血,順著她絕美的臉龐滑落在身上,離冰媚然被捅傷已經約莫三四個時辰了,太陽偏西,夕陽照射在冰媚然的臉上,似血一般,和嘴角的鮮血相對,增添了一份淒涼的美感。冰媚然的身體在顫抖著,胸口的疼痛使冰媚然的眸子微微睜開一點點,日薄西山的美景在她的眼裏隻是淒涼,身旁沒有陌問天的身影,而且胸口宛若是被火燃燒著,炙熱的胸口卻是湧出冰冷的血液。
陌問天單手抓著亦欣的裹腰布,喘氣有些急了,許久才是到了冰媚然的身邊。冰媚然始終睜著自己的眸子,生存的欲望讓原本想睡的冰媚然睡意蕩然無存。看到陌問天,冰媚然嘴角微微勾起,可是,凝固的鮮血讓嘴角根本沒有方法動一下,撕裂感從嘴角傳來。冰媚然的臉色比起倪飛也沒有好到哪裏去,鮮血和蒼白的臉色,還有那發青的嘴唇,虛弱無比。
陌問天把亦欣一把推到桌子旁的隨意的椅子之上,一隻手撕開了她嘴裏的布條,聲音冰冷:“你,知道些什麼會看病的人在這大漠之中麼?”說著,又幫亦欣解掉了手上捆綁的繩子。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可是,卻是給人以冰冷的感受。陌問天的臉色陰沉的不像話,他動作粗暴,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
亦欣一想到看病的人,心髒仿佛一寸一寸裂開了似的。她從來沒有真心對待過這個陌問天,她的心底,一直是屬於章喬桀的。永遠是章喬桀的,當時不過是為了活下來才進了宮,短短兩日,便成為了皇上身邊的寵妃姬嬪。其實她想要做的,根本不是所謂的姬嬪,而是章夫人。陌問天對她不再掩飾了,她也不想對陌問天掩飾些什麼,毫無感情的說:“認識,但是,死了。”
章喬桀死了,她的心也是死了。但是她卻沒有瘋癲。天知道,她看到冰媚然那時的欣喜若狂和痛苦。她糾結,該不該道出真相,可是,她卻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若不裝瘋賣傻,大夫人肯定會更加針對冰媚然。冰亦欣的心機不知道何時,竟是也和冰媚然一般深了。也許就是那一句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跟冰媚然久了,這個看起來依舊是當初那個傻嗬嗬的小丫頭,內心卻已經是縝密的。